1925年8月15日,还没有叛变的吴敬中(原名吴景中)写的《党校报告》引起了组织的高度重视,于是他也被选送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去留学。

当年国共双方都往中山大学派遣了很多留学生,1925年9月在莫斯科成立的“中国劳动者孙逸仙大学”,1928年改名为“中国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但人们还是习惯称其为莫斯科中山大学。

吴敬中是莫斯科中山大学第一期学员,与他同期的我党高级干部都有谁,大家能查到,这里就不再赘述,奇妙的是吴敬中在那所大学里,还跟老蒋的儿子蒋建丰同班,同期的还有后来成为军统局最后一任局长、保密局和“国安局”首任局长的郑介民。

吴敬中从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后,跟余乐醒(沈醉的姐夫,军统元老,多个特训班实际负责人)、谢力公等十几人都被当时的“南昌行营调查课”课长邓文仪以高官厚禄收买后叛变。

这十几人中,有几位像程一鸣一样是假叛变真潜伏,这还真不好说。据沈醉回忆,他的姐夫余乐醒后来幡然醒悟,又重新回到光明一边,而程一鸣的潜伏者身份,直到1964年才公开。

吴敬中是不是潜伏者,沈醉在回忆录中语焉不详。沈醉和文强(《特赦1959》中刘安国的历史原型,《决战之后》中以本名出现,此人曾任军统局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东北行营督察处中将处长、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处长,但绝不是《渗透》中李维恭的历史原型)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到香港、旧金山、休斯顿、洛杉矶等地探亲访友,都没有见到老朋友吴敬中。

吴敬中跟沈醉和文强的关系相当不错:吴和沈在军统临澧特训班都是高级教官,也都搞过总务(吴敬中在当军统西北区、东北区区长之前,还当过中苏情报所总务科长),文在东北主持特工全面工作的时候,吴是他的同僚,也是他的下属。

文强当年在东北权势很大,魏斐德所著《间谍王·戴笠与中国特工》一书记载:“1946年初,文强被任命为军统东北办事处处长,该办事处对外以东北行辕督察处名义活动。当时文强拥有中将军衔,他也是警察部门东北地区负责人及保安团的巡视专员。1946年10月,文强还组织起一支由军统、中统、三青团和国际问题研究所情报团体构成的军事先遣联络组。”

吴敬中在调往天津任站长之前,应该也归文强管理,按理说文强出游,吴敬中怎么也得去见上一面(吴1983年才去世),即使不去美国见文强,也得见一见在香港逗留很长时间的沈醉——吴敬中之所以能在戴笠的漱庐混上一顿饭吃并得到戴笠重用,沈醉是出了大力、帮了大忙的。

吴敬中不见“老长官”文强(文在东北就已晋升中将,吴到最后也只是少将),也不理老朋友沈醉,这是不合常理的:吴敬中无论是在史料中还是电视剧里,为人处世都是极其精明周到的,绝不会如此“失礼”不念旧情。

吴敬中为何不见老友沈醉文强,其中肯定另有玄机,而这玄机,估计还得等那个大岛完全收回后才能解密。

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吴敬中不见沈醉文强,可能是工作需要,也可能是另有苦衷。

一时间难以解答的问题,只能呈请读者诸君发表高见,咱们接下来换个话题,来聊一聊肯定确有历史原型的余则成李涯和可能没有历史原型的马奎陆桥山。

余则成的原型有很多,李涯的原型可能是沈之岳,也可能是保密局天津站最后一任站长李俊才。

我们细看相关史料,就会发现李涯这个形象,一部分取材于在延安卧底的甚至于,这是一个“涯”字,最后执行潜伏计划的李俊才被抓后跟沈醉一样进了战犯管理所,这就是“李”字。

历史上确有其人的吴敬中和有历史原型的余则成和李涯凑在一起,保密局天津站想不热闹都不行,再加上马奎和陆桥山煽风点火,吴敬中一个头两个大:天津站前栅栏宿猫,后篱笆走狗,这四个中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面对这四盏费油之灯,吴敬中采用了不同的处置方式:给马奎扣上峨眉峰的帽子,并想置他于死地;把被李涯斗败的陆桥山押赴南京,并在陆桥山卷土重来时准备痛下杀手;吴敬中让李涯去嫁祸陆桥山是假,让李涯“一时冲动”干掉陆桥山是真,不管是不是李涯击杀了陆桥山,吴敬中都有“证据”证明是李涯下的手——吴敬中故意让跟李涯有过节的余则成取审讯李涯那个在狙击现场被抓的小特务,其用意还不就是想拿到对李涯不利的口供?

余则成不负吴敬中所托,把那个小特务打得浑身是血、十个指头都缠上了纱布,可见当时用刑有多严酷。身受酷刑的小特务最后还是不愿意在余则成写下的笔录上按手印,可见那张纸上的文字有多可怕。

余则成拉着小特务血淋淋的手纸画押,这份狠辣,让人看着都有点脊背发凉:这个戴眼镜的小眼睛,也真不是个善茬子!这份口供送到郑介民案头,李涯有十个头都不够杀!

吴敬中并不关心那份口供从何而来,他要的是对李涯不利的供词,这样才能让李涯这个“拼命三郎”不敢跟自己拼命。

李涯一根筋,也不省油,但是吴敬中要坐稳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宝座,还真得有李涯这样的拼命三郎替他干活:如果天津站除了捞钱啥也不干,毛人凤是要换站长的。

不管哪个单位,都需要有人干活。李涯不贪钱,不结婚,长年累月睡在办公室,像这样的拼命三郎,是可以干很多苦活脏活累活的,但是晋升上校和当副站长,这样的美事,李涯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李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拼命三郎”,余则成则是吴敬中的“善财童子”。在吴敬中眼里,余则成是不是峨眉峰不打紧,他关心的是玉座金佛是不是刘裕的镇宅之宝、陈纳德坐的那种斯蒂庞克能换几根金条、几沓美钞。

很多人坐在吴敬中的椅子上,可能也会有他同样的想法:这场仗再打个一年半载,老蒋就会输光家底,不想跟老蒋这条破船一起沉没,就得想办法上岸。

吴敬中上岸的路有两条:其一是明里暗里保护余则成,这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其二是攒够本钱,逃离天津后到港澳去做生意,还能活得比大多数人滋润。

余则成从汉奸穆连城那里为吴站长搜罗到了大批财富,成了吴敬中最喜欢的“善财童子”;李涯执拗一根筋,所以吴敬中把抓人杀人的工作都交给了他。

余则成和李涯都是吴敬中的徒弟, 吴敬中对他们只是控制使用而没有动杀机:拼命三郎干活,是给毛人凤一个交代;善财童子捞钱,是给吴敬中铺一条后路。

吴敬中对余则成和李涯还算不错,但是对马奎和陆桥山,可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了:马奎当过毛人凤的保镖,陆桥山是郑介民的眼线,却是吴敬中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是不行的。

如果让吴敬中给手下四个中校取绰号,李涯叫拼命三郎、余则成叫善财童子肯定比较贴切,马奎和陆桥山该叫什么,可就要费点周章了:李涯这夯货、陆桥山和笑面小狐狸,既不像李逵也不像朱富,哪个梁山恶汉跟他们有五成相似?

吴敬中头痛的问题,笔者肯定解决不了,但却肯定难不住睿智的读者诸君:在您看来,吴敬中不见文强沈醉,其中有何玄机?吴敬中给手下四个中校取绰号,分别叫什么最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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