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最近一段时间,媒体和百姓对国有企业的批评集中而尖锐。从经济学理论上和社会实践上,都反复证明了国有企业沉疴积弊严重,阻碍着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撒切尔夫人说,搞垮一个国家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让它去搞国有化。米莱也尖锐地指出,阿根廷的国有企业已成为特殊利益集团谋取私利的手段和借口。

一、最近一段时间,媒体和百姓对国有企业的批评集中而尖锐。

4月8日,央视网发长文《烟草三代人、岳婿双行长……问题出在哪?》。文章揭露了在国有企业普遍存在且秘而不宣的内部人控制、普遍存在的近亲繁殖现象,披露了电网、金融、烟草等单位多次出现三代人岗位世袭案例,剖析了这些问题出现的根源。央视在文中提醒社会注意,国家明文规定不允许直系亲属任职同一单位,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公有单位成了少数人的固定资产。

近期,随着重庆、成都市民关于燃气表更换后的收费问题,由于事情过于离谱,官方的回答与处理避重就轻,燃气事件快速发酵,持续引发全国关注。

为什么在更换燃气表之后,会出现燃气费异常上涨的现象?是燃气表“跑得快”,还是燃气费收取存在问题?齐鲁晚报记者调查后发现,成都、重庆燃气集团背后股东涉同一家公司,它就是大名鼎鼎的国有企业华润集团属下的华润燃气。

虽然针对燃气费用暴涨问题,当地政府已开展调查,但调查的口吻、已有的处置方法,很显然老百姓并不买账。

二、从经济学理论上和社会实践上,都反复证明了国有企业沉疴积弊严重,阻碍着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

在我们的经济学教科书上,基本上都是这样来总结国有企业弊端的:国企的集体所有本质属性导致了它的固有弊端。一是由于国企具有国家政治属性,国企市场主体地位不明确,破坏了市场经济体制的公平性;二是私人企业追逐的是企业利益,国企追求的是国家利益,不是以单纯的利润收入作为考评标准的,所以国企的考评标准复杂,企业目的难以量化,缺乏经济效率;三是国企容易导致垄断国家资本主义,这既是垄断国家资本主义的原因,又是垄断国家资本主义的特点,更是垄断国家资本主义的结果;四是在某些行业,国企的存在会增加行业市场交易成本,因为国企透明性差,受人为政治因素影响较多。

但从我国建国75年来的经济实践来看,所谓国企追求的是国家利益,国企的社会责任与担当,其实都是空中楼阁,从未真正体现过。国有企业对经济发展和民生的改善,反而存在以下实实在在的弊病。

一是大量侵占、垄断国家资源,限制了民企发展。

2017年末,全国负债总额391.94万亿元。其中全国国有负债总额为345.3万亿元(其中金融部门217.3万亿元),住户与民营部门负债46.64万亿元(住户40.5万亿元,民营6.14万亿元)。

2022年末,全国负债总额702.41万亿元。其中全国国有负债总额589.2万亿元(其中金融部门负债358.2万亿元),住户与民营部门负债113.21万亿元(住户74.94万亿元,民营部门负债38.27万亿元)。

从这个数据我们可以看到,由于国有资本垄断了金融机构,在现代经济中最重要的资本要素中,国有资本近水楼台先得月,瓜分了83.9%的债务资本。而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的民营企业,仅分得6.5%的债务融资。

4月18日,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司长邹澜在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上说:部分企业借助自身优势地位,用低成本贷款融到的钱买理财、存定期,或转贷给别的企业,主业不赚钱,金融反而成了主要盈利来源,这就容易形成空转和资金沉淀,降低了资金使用效率。为此,今年《政府工作报告》适时提出,要“避免资金沉淀空转”。

哪类企业可以借助自身优势地位,用低成本贷款融到的钱买理财、存定期,或转贷给别的企业?国有企业。

二是管理机制僵硬,经营效益低下,负盈利不负亏损。

私企,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既讲效率又讲成本;国企,花别人的钱办别人的事,既不讲效率又不讲成本。

私企老板的判断标准很简单,因为他个人和企业利益是统一的。国企领导的判断标准经常很混乱,他个人利益与企业利益及员工利益经常是背道而驰的,从而造成价值观的扭曲和企业整体经营环境的异化。

为什么是国企效益低下?

全国国有资产总额2017年为454.5万亿元,2022年为800.2万亿元。五年增长了76%,年均名义增速为12%。

而这五年间,国有企业营业收入年均增长只有9%,利润年均增长仅为6.9%,缴税年均增长只有5.4%。

为什么说国企负盈不负亏?

遵义道桥集团经营不善,亏损严重,可以说是资不抵债,但地方政府可以对国有银行施加影响,为其一百多亿到期无力还本付息的债务,办理了长达20年的债务展期和前几年的利息减免。但恒大经营不善,资不抵债,只能宣布破产,主要经营管理人员被抓。

三是国有企业的社会责任是画饼充饥,社会担当乃望梅止渴。

我们发现,大多数国有企业总在亏损。为什么?一个可能的原因是,这些行业在国有化的过程中,往往失去了竞争的压力。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环境中,企业需要通过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来保持竞争力,否则就会被市场淘汰。然而,在国有化的行业中,由于缺乏竞争,企业往往失去了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的动力,导致亏损。

但每当有人批评国企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时,总有一些人为国企辩护说,地铁、高铁、高速公路、电网、烟草、医疗、石油、航空等各个行业的国企是为了公众福利而设立的,但当它们的运营成本高于收入时,就会出现亏损。这是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体现。

我们无法确定为国企辩护的这些人,是不是国企的员工或家属。但可以确定的是,亏损的国企享受着国家给予的垄断性资源、实行垄断性经营,拿着比盈利的民营高得多的工资奖金和福利,将无穷无尽的亏损甩给全国人民来擦屁股。

打着5G的旗号和5G的收费提供4G的流量,这肯定不是社会责任;

换块表燃气费就翻几倍,还不会因此被处罚,这肯定不是社会担当;

去年国际油价130美元时,国内92号汽油每升7元左右,现在国际油价80多美元,国内92号汽油每升8.2元左右。这既不是社会责任,更不是社会担当。

四是国有企业理论上是国民所有,实际上是控制人所有。

我们一直以为,国有企业,就是全民所有。

复旦大学教授张维为曾说:“作为一个中国人,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富人,你不仅拥有一份工资,由于我们是公有制国家,你拥有国家的土地、矿山、林业、铁路、银行等国有资源,享受着这些资源给你带来的红利。所以,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富人。西方实行私有制,西方人只拥有自己的工资,西方人并不富” 。

果真如此吗?

你不交失业保险,失业后社保局会给你发失业救济金吗?你不交医保,生病后医保局会为你支付部分医疗费吗?你穷困潦倒时,可以向某级政府申请,低价卖出你的国有资源,换回一点点救命钱吗?

我们知道,你有一部车子,因为你有车籍档案;你有一套房子,因为你有房产证;你有某个企业的股份,因为这个企业的工商登记资料上,留有你的名字、身份证号和股权分配占比。

是的,理论上,国有企业人人有份。但法律上,没有任何一句话赋予你这一份所有权,你自然也不可能拥有、处置、收益这份所有权。自然而然地,张维为那段话,是经不起任何推敲的谎言。

但控制国有企业的人,管理国有企业的人,在国有企业就职的人,他们通过高于社会平均水平的工资、奖金、福利和近亲繁殖、利益交换等等,是真正能够享受国有企业一切好处的人。

三、撒切尔夫人说,“搞垮一个国家最简单办法,就是让它去搞国有化“。

1945年7月,丘吉尔在大选中竟然被选民抛弃,输给了工党领袖艾德礼,这让全世界大跌眼镜。

艾德礼赢得选举的诀窍,就是迎合当时的社会主义思潮,搞国有化。要把英国从世界自由资本主义的大本营,改造成具有英国特色的民主社会主义。

因此,在1945年到1951年之间,英国高举国进民退的大旗,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国有化运动。

艾德礼政府先后通过了8个国有化提案,将英格兰银行、煤矿、航空、电报和无线电通讯、运输、电力、煤气和钢铁工业,全部实现国有化,然后由政府派出的各种委员会,来代替资本家管理。

结果,几年过后,英国开始接二连三地爆发经济危机,英镑疯狂地贬值,政府债台高筑,英国的工业生产水平和生产效率急剧下降。

工党不服输,认为这些问题的存在,是因为国有化的力度还不够。从1967年开始,加大对国有企业的投资和管理,政府开始加大税收,把从民营企业里搜刮来的钱,全部投入国有企业里,企图通过巨额的补贴,让国有企业承担经济领头羊的作用。

谁知这一剂猛药一下去,没把英国的病治好,而是直接就把英国给废了。

吸收了英国国内多达80%投资的国有企业,产出只占国民总产值的10%多一点,每年的直接亏损,占到GDP的2%以上。

到撒切尔夫人上台之前,英国的经济总产量从世界第2跌到了世界第5,年均通货膨胀率高达12.4%,英国百业萧条,老百姓穷困潦倒。再向前一步,英国就要跌入第三世界国家的行列了。

所以,撒切尔夫人在选举时告诉英国人:搞垮一个国家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让它去搞国有化。

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南美明星阿根廷,也因进入中等收入阶段之后,选民们选举了左派政府,大力发展国有企业,导致经济衰退,恶性通胀。

新当选的总统米莱就尖锐地指出:国有企业不能给阿根廷带来经济效率,反而会成为特殊利益集团谋取私利的手段和借口。只有活跃的民营经济才是阿根廷走向富裕和发达的唯一方式。

米莱还指责阿根廷的国有企业不仅效率低,而且还是掌权者的“分红工具”。亏损的时候,由全体国民承担了,而且阿根廷的国企从招工到企业的采购销售,都是由权贵形成一条龙利益“分配”。

【作者:徐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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