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6若参战能否改变俄乌战局

2023年8月20日，在丹麦的一处空军基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站在一架F-16战斗机前（视觉中国/图）

乌克兰空军将于东正教复活节后开始使用F-16战机。乌克兰空军发言人伊利亚·耶夫拉什近日表示，“我们正在等待”，并补充说这些战机将在“复活节后”飞越这个国家的上空。

尽管乌克兰将获得F-16战机的新闻自开战以来就一直存在，这次的报道却基本可以确定战机确实快到位了。那么到底F-16战机能对陷入胶着中的俄乌战争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又会不会是一种影响当前态势的武器呢？

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必须了解一下乌克兰空军的现状。

目前，乌克兰的战斗机机队完全由苏联时期研发的MiG-29和Su-27组成，还拥有少量的Su-25对地攻击机和苏联时代的教练机。尽管乌克兰与俄罗斯的战机机队机型几乎一致，但乌空军多年来未曾进行大规模战机的中期升级，装备的航电设备非常老旧，无论雷达发现距离还是抗干扰性能都低于俄空军。且乌克兰空军的空对空导弹也一直未做过有效的升级，尤其缺乏配备主动雷达的中距空对空导弹，战机要进行空战只能依赖配备半主动雷达的R-27中距导弹进行视距外空战，如果跟装备主动中距弹的俄军战机对战难有胜算。

而F-16的到来将会改变这一状况，欧美准备提供的F-16战机为block50型以上的较新型号，该机的航电设备、武器系统和配备的导弹比乌克兰现有的战机先进30年以上，乌军的空战能力将会显著增强，雷达探测距离会增加，武器射程也能够与俄军战机比肩。在过去俄军仅仅需要担心乌克兰的地面防空力量，而F-16加入后无疑会增加俄空天军在战区活动的风险，俄军在乌克兰上空使用空中力量将更为谨慎。

更糟糕的是，俄军的早期预警能力和空中监视指挥能力实际上并不如乌军，因为乌军能够获得部署在周边国家的北约雷达网络和空中预警机的信息情报支援，而俄罗斯的预警机技术水平远远低于西方，所以F-16的到来等于补齐了过去乌克兰战斗机的短板。

除了制空之外，F-16还可以为乌克兰提供压制或摧毁敌方防空系统（SEAD/DEAD）的能力。在美国空军的序列中，F-16的核心任务之一就是执行对地面防空武器和雷达等观测设备的压制。自2022年8月或更早以来，乌克兰军队一直在使用美国的AGM-88高速反辐射导弹(HARM)攻击俄罗斯的地面防空系统，但由于其搭载平台为老旧的米格战机，因此武器效能受到限制。此前乌克兰空军只能执行预定式的反雷达作战，也就是在起飞前给反辐射导弹预先设定了目标位置，让飞机接近目标直接发射后脱离，这样导弹在飞行中会检测敌人的雷达波段并发动攻击。即便俄防空方发现反辐射导弹并采取关机规避的应对措施，至少也可以让其雷达暂时无法工作，为其他空中打击手段创造机会。然而，这种模式只能对已经通过其他手段侦察发现的、相对固定的地面雷达阵地发动攻击，对于机动或者隐蔽的闪现目标毫无作用。

美军的F-16在执行空中护航任务时，经常携带反辐射导弹作为自卫武器，在发现对方地面雷达开机时发射导弹。这种伴随压制需要战机本身具备较强的态势感知能力，能够灵敏地发现对方的电磁频谱变化，并精确地判断其雷达的位置。F-16标配AN/ALR-69A(V)雷达警告接收器，可以持续监控战斗环境，快速识别威胁，向飞行员发出警报，甚至可以提供进攻和防御行动方案，以及自动实施电子战干扰以减轻威胁。

目前乌克兰装备的大部分战机都没有同类设备，即便有也是非常原始的声音报警通报，只能大概提供方位信息，对于飞行员应该如何规避几乎毫无用处。而F-16的系统可以通过机载显示器显示威胁的雷达类型、波段、强度以及方位等等，甚至还可以识别不同武器系统扫描和锁定的情况，并为飞行员提供如何规避的信息。

在海湾战争中，联军阿联酋空军401中队的埃米特·图利亚少校就曾经驾驶F-16，依靠雷达警告装备的支持和灵活无比的走位，成功在巴格达上空躲过了6枚防空导弹的拦截，成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传奇。

如果反辐射导弹由F-16搭载，飞行员则可以使用另外两种战术更高效地摧毁地面雷达和防空武器。也就是HARM的“自我保护”模式和“随机目标”模式。在自我保护模式下，当战机的机载雷达警告接收器发现敌方雷达，就会将目标数据写入HARM导弹，然后发动攻击。随机目标模式则是在空中直接激活AGM-88的机载导引头来发现敌方雷达阵列，然后提醒飞行员发射武器。新的战斗模式可以为飞行员提供更多的选择，甚至可以用无人机接近敌方雷达诱导其开机，然后让靠后部署的F-16用HARM导弹迅速将其点杀。

总的来说，F-16的到来也许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乌空军抵消掉俄军的部分优势，让俄空天军和地面防空部队承受更大的压力。但应该意识到，西方的战机援助数量并不大，乌克兰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训练出大量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当前这种艰难且煎熬的战局，不会因为一两件新武器的入场就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南方人物周刊特约撰稿 朱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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