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军真没打好？毛主席找病根：实事求是打仗灵活，才是致胜的关键

26军真的没打好？干部战士发牢骚，毛主席帮宋时轮分析原因！宋时轮将军的苦衷？参加第五次战役第九兵团是如何找回自信的？

毛主席

1951年1月上旬，毛主席在北京专门接见刚从抗美援朝前线回国，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这次毛主席不仅是慰问，更要当一回老师，要把“九兵团存在的思想顾虑和问题处理好。”说简单点，就是帮他们找出病根，找回自信，早打胜仗。

当时抗美援朝战场上好消息不断，中国人民志愿军取得了第二次战役的胜利，歼敌3.6万人，其中歼灭美军2.4万人；取得了收复平攘、元山，进抵三八线的辉煌战绩。

相比之下，东线作战的第9兵团，原陈毅元帅麾下华东野战军部队，做为原定解放台湾的15万人主力军，虽然也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是伤亡较大；其中作战伤亡1万多人，冻死冻伤竟达到3万多人，冻伤减员达到惊人的22%。

廖政国

1、干部战士会上发牢骚

为何这样一支千锤百炼的雄师劲旅，在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却未能全歼美军陆战一师呢？

在第二次战役后第9兵团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探讨此事。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原本只是提意见的会议，很快变成各级指挥员发牢骚的会。

20军副军长廖政国，首先在大会上发了脾气，不过目标不是26军，而是自己的部下——主攻下碣隅里的172团。

廖政国严厉批评172团团长，“你们严重失职，把美军放跑了”。

172团团长不甘示弱当场诉起苦来，“军长，我们没有部队了，担任阻击任务一个连，全被冻死了”。

廖政国一下子恼羞成怒，“你们就是剩一个班，也要去追击”。

站在旁边20军第58师师长黄朝天，忽然对宋时轮司令员发起牢骚，“这个仗是怎么打？不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吗”？

而在宋时轮司令员看来，第二次战役9兵团之所以没有打好，主要原因是26军因为各种原因耽误战机，放跑了美陆战1师。于是宋时轮直接把矛头指向26军，不仅把26军军长张仁初狠狠的训斥一顿，更是扬言要撤掉26军番号。

张仁初

在抗日战争中，就出了名三位战将之一“张疯子”——张仁初，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场与宋时轮辩论起来，不但毫不留情的历数9兵团在作战指挥上，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还放言“26军，这番号是毛主席亲定，你宋司令可没权撤掉。”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与会上更多的干部战士先后发言，也将矛头指向了9兵团在指挥上存在的毛病。他们一致认为：把26军放在鸭绿江南岸的临江，才是26军没有打好的重要原因。那么，如此之多的干部战士在总结会上，为什么敢面对面，给宋时轮司令员提意见发牢骚？

根据史料《东北解放战争纪实》记载，这是毛泽东主席那个时代人民军队用于评价干部、约束领导使用频率很高的形式——“群众反映”。其实，对于这些批评，宋时轮将军也是有苦难言。

宋时轮

2、宋时轮将军的苦衷

都说行军打仗可不是打扑克牌，谁也不能一窝蜂把手里的牌全打出去，特别是像26军这样的王牌。

而当时新中国刚成立才一年，国内的铁路网远不像今天这样四通八达，方便快捷，这造成26军始终拖在9兵团的后面。凭当时国内铁路运力，26军根本赶不上其他部队，只能先在临江集结部队。

当26军过了鸭绿江途经江界后，就靠日本人的旧地图行军赶往长津湖，但是日本的旧地图并不可靠，例如地图上描绘长津湖是个湖区，但是真实的战场长津湖早变成水库了。

《孙子兵法》曰：“知天知地，胜乃可全。然而，对匆匆入朝参战的第九兵团来说，不仅地理情况不明不白，就连长津湖地区的美军情报也没摸准。

根据权威史料《宋时轮传》记载，宋时轮将军晚年时回忆时说，“当时只有这样的打算和部署，因为美第10军主力的3个师相对分散，特别是做为天然屏障的长津湖，把美陆战1师、美陆战第7师这两个师分开了。

长津湖战役作战图

从9兵团的部署上看，是分散了一点，但是为了首尾相顾，只能先把美军围起来，而后在决定先吃谁、后吃谁的问题。这个方案打国民党军是可以，打美军行不行呢？行则坚持使用，不行则变换打法，总之是要在运动中打歼灭战”。

根据史料记载，虽然原计划20军，27军，两个军吃美陆战1师，本来兵力上是处于绝对优势的；但是没想到美军的摩托化程度太高了，只用一天工夫美陆战七师就向陆战1师靠拢。攻击的兵力对比。由志愿军9兵团两个军对美军一个师，演变两个军对美军两个师……

即便这样，针对美陆战1师摆出的一字长蛇阵，宋时轮司令员指挥的9兵团十万将士，还是采取“夹其头”，“揪其尾”，“断其腰”战术；一夜之间，在朝鲜盖马高原上狼林山脉的山林里，将美陆战1师、美陆战第7师截成五段，分割包围准备一举全歼。

然而，遭到志愿军第9兵团分割包围的美陆战1师，并没有完全精神失常，他们集中自己200多辆坦克，在被包围的地区迅速组成坚固的环形阵地。

以美陆战1师1团3营防守下碣隅里环形防线为例，美军用定向炸药在冻得硬梆梆的地面上，硬是在短时间用1000个沙袋构筑出坚固的机枪掩体、战壕。阵地前美军不仅埋伏了大量地雷，更设置了不少障碍物；屋脊形、蛇腹形铁丝网，配合美军机枪，无后座力炮，迫击炮，榴弹炮，坦克炮，形成了纵横交错，立体交叉的火力网。

这对于，没有大口径火炮进行火力压制的第9兵团来说，是致命的。这意味着9兵团的指战员们，只能用步枪，机枪，手榴弹去进攻美军的“钢核桃”阵地……

尽管如此，27军还是集中2个师5个团兵力，对新兴里美陆战7师31团、32团1营及师属炮兵第57营发起进攻；一举全歼组建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参加过对苏联干涉作战，大名鼎鼎“北极熊团”美陆战7师第31团。这支曾在太平洋战场上历经阿留申群岛，马绍尔群岛，冲绳岛等战役有过上佳表现的美军陆战团，遭到了全团覆灭的下场。其团长麦克莱恩上校，继任团长费斯被27军当场被击毙。

“北极熊团”国旗现存北京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27军全歼该团共计3191人，击毁坦克7辆，汽车161辆，缴获坦克11辆，火炮137门，各种枪支2345支。这也是抗美援朝战场上，志愿军唯一的一次成建制全歼美军一个团的光辉战例。

然而，27军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仅参战的27军第81师伤亡减员就高达30%以上。大家熟悉的志愿军特级战斗英雄杨根思烈士，就是在下碣隅里东山小高岭上率领一个排坚守阵地，配合大部队围歼美军的战斗中壮烈牺牲。而当20军，27军与美第十军恶战一场，打得快要精疲力竭时，才让预备队26军长途跋涉匆忙参战，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根本来不及。

虽然是这样，26军还是克服重重困难，在军属炮兵团一天就被美军飞机炸没，部队夜间行军没有向导走错路掉队5000人；进攻时间一再推迟，88师没有赶到指定位置，到总攻时还差4个团的情况下，对下碣隅里美陆战1师掩护部队发起进攻。

26军歼灭美军一部，击毁美军汽车、坦克共计30多辆，但是所部第77师230团2营1连，在进攻下碣隅里美军机场的战斗中，遭到美军强大火力袭击，1连参战的全体指战员无一幸免全部牺牲。

事后，时任26军副军长的张铚秀将军回忆：“直至12月6日未完成包围攻击任务，控制敌南逃要地松亭里、笠峰，给敌以南进良机，也形成了76师一面作战，228团被钳制，致攻击兵力单薄，77师、78师仓促投入战斗，故协同不利造成零敲碎打，师炮兵则全未参战，敌情地形掌握不够，形成了打糊涂仗”。

毛泽东选集

3、毛主席帮宋时轮找病根

第二次战役以后，第9兵团给志愿军总司令部发出检讨电，虽然未将这次作战视为一次胜利，并列举了五大教训，但是深知9兵团内情的毛主席，并不是完全这么看问题。

我们可以从1950年12月17日，毛主席给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副司令员陶勇的信中看出些端倪：“九兵团久居江南，一切战备训练都是解放台湾，现在却来到风雪连天的高寒地区去打仗，先前没有任何准备。

另外，朝鲜军情十分紧急，部队在开往东北的火车上才得到通知入朝，没来得及换冬装就直接渡过鸭绿江。志愿军九兵团将士始终在作战中保持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显示了超出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的勇敢精神和战斗力……

应该说，在毛主席眼里，第9兵团并不是像后来有些评论说的一无是处，相反却是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

毛主席在北京接见宋时轮时首先肯定地说，“时轮同志，你在朝鲜干得不错。9兵团一入朝，就啃了一块硬骨头打了一个恶仗，一口吃掉美军一个团的兵力”……

长津湖战役战役地形图

不过，毛主席话锋一转，也向宋时轮司令员强调指出：“由于战争情况之只有相对的确实性和战争是迅速地向前流动的（或运动的，推移的）战争的计划或方针，也只应给以相对的固定性，必须根据情况的变化和战争的流动而适时地加以更换或修改，不这样做，我们就变成机械主义者。”

事实上在整个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毛主席运筹帷幄采用实事求是的方针，以战场上错综复杂的敌情我情为依据，不呆板、不拘泥，机动灵活制定战略战术。既打运动战，又打了一辈子最忌讳的阵地战。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成为我志愿军以劣势武器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美军的决定性因素。”

也正是毛主席的教诲，让宋时轮将军认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在后来召开的总结会上，宋时轮将军深入剖析长津湖一战的经验教训、指挥方面暴露出来的问题，果断负起责任：“追究上述错误的责任，应该由我负主要责任。主要由于我个人的思想方法和作战指导上存在着这些毛病。”

“如果兵团指导上不发生严重的错误，某些部队执行作战任务不发生或少发生较严重的毛病，则被分割的敌人是可能被消灭的，而且有可能提前几天消灭敌人，以减轻我们冻饿伤亡的减员数量。我们对这次战役是组织与指挥得很不好，所以严重缩小了胜利的成果。”

第五次战役作战图

4、第五次战役找回自信的第九兵团

第二次战役后，考虑到第9兵团受到的较大损失，毛主席打算让宋时轮司令员带领第9兵团回国，补充兵力、装备，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可是宋时轮将军和9兵团的说什么也不回去，9兵团就在朝鲜咸兴休整补充四个月后，26军在第四次战役后期率先登场。

根据毛主席提出：“以空间换时间，诱敌深入到汉江以北，迫敌背水一战，寻机歼敌的方针”，26军做为第二梯队与志愿军第39军、第40军，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第19师一起。在第一梯队8个军完成阻击任务后，在西起汶山、议政府、洪川江北岸到丰岩里的二线阵地，与美军5个军14个师、3个旅、1个空降团的部队，展开一场恶战。

26军采用运动式防御，积极开展节节抗击、反复争夺、边打边撤的战术，血战汉江南岸38天，逍遥山一战有利迟滞、消耗美军的有生力量，彻底为自己找回颜面。

第9兵团

1951年4月22日晚上17点整，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正式打响。

在数不清的炮弹轰击下，将近20万志愿军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美军的阵地。东线宋时轮第9兵团报仇心切，配属的第39军，第40军，在6个炮兵营，一个反坦克炮团的火力掩护下，一举突破东线美军阵地，向纵深快速推进。仅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向南推进30公里。

南朝鲜第六师在9兵团的猛攻下，被打得溃不成军，仓皇逃命。美二十四师，美二十五师，美第九军不仅遭到9兵团步兵部队凶猛冲击，而且也被9兵团炮兵部队狠揍了一顿。

激战仅几个小时，美第二十五师再也守不住阵地，不得不向芝浦里到汉川滩南岸全线撤退。美军这一撤直接把土耳其旅防守的阵地暴露出来，9兵团趁热打铁发起进攻。

土耳其旅

早见过志愿军厉害的土耳其旅，在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之后，派出先导营坚决突围，在旅属炮兵部队发疯似的开火，一夜之间打光所有的炮弹的情况下，总算拼死打开一条通路，一口气向南跑了数十公里。

1951年5月16日，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再次打响，又是宋时轮将军指挥第9兵团担任主攻任务。第20军，第27军在朝鲜人民军第五军团的密切配合下，黄昏进攻，夜间迂回，天明包围。一举将南朝鲜第三军团后退的要地五马峙占领，彻底切断县里、上南地里南朝鲜第三、第五、第七、第九共计四个师的退路，全歼南朝鲜军六个营3500人。

9兵团的猛攻吓得南朝鲜第三军团副军团长，带头逃命跑进深山老林里，不仅把四个师的装备全丢给宋时轮兵团；而且慌作一团，大批急于逃命南朝鲜官兵，在不熟悉道路情况下因为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就这样永远的倒在往南逃的路上。

侵朝美军司令官、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美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闻讯大怒，二话没说直接把南朝鲜第三军团的番号废除，全部就地解散！

宋时轮将军指挥的第9兵团，给当时的韩国人打出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宋时轮传

5、继续战斗下去的精神

从1950年11月7日到1952年9月，宋时轮将军指挥的第9兵团，在朝鲜经过近两年浴血奋战，终于要回国了。

当宋司令员的车子开到鸭绿江边时，他要求司机把车停下。下车之后，这位威震敌胆，身经百战的司令员，面朝长津湖的方向望去，久久不愿离去。慢慢的宋司令员摘下了军帽，俯下身深深地鞠了个躬。当他把头抬起时，身边警卫员惊讶地看到，宋时轮将军早已泪如雨下……

美军荣誉勋章

朝鲜停战以后，美国军方一直将长津湖一战，看作是美军英勇善战的象征；于是一次性颁发了87枚勋章，成为美军战争史上发勋章最多的一次。

杨根思烈士

令人感到惋惜的是，除了特级战斗英雄杨根思等烈士之外，26军在内的9兵团将士们在长津湖视死如归、决一死战的战斗，因为没有全歼美军陆战1师，而被钉上了“窝曩”的标签。

杨根思展区

其实，单方面地贬低自己，无助于我们了解一段真实的历史。在日本防卫厅出版战史《朝鲜战争》一书中，日本战史研究的专家学者对于长津湖一战，不怕流血牺牲的志愿军第九兵团战士们这样写道：“我们至今难以想像，这些一个月内空着肚子，弹匣内只有几颗子弹的士兵们，为何只要没有倒下，便一刻也不停止那日渐漫长绝望的追击？也许，这就是毛泽东提倡的‘无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的精神”！

参考史料：《毛泽东选集》《宋时轮传》《东北解放战争纪实》〈党的英雄儿子〉日本防卫厅战史《朝鲜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