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以短暂停火，一个弹丸小国为何能成关键中间人？

摘要：它与冲突各方都有联系，还是美国的重要盟友，在地区事务中发挥着有效但不稳定的平衡作用。

卡塔尔成巴以短暂停火的关键中间人

当地时间11月24日上午7时（北京时间13时），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和以色列在加沙地带的停火协议正式生效。据称，第一批以色列被扣押人员将于当地时间24日16时从加沙地带被释放。

这是过去数周哈马斯与以色列艰苦谈判所取得的成果，也离不开卡塔尔等方面的积极斡旋。

自本轮巴以冲突发生以来，埃及、阿曼和科威特等许多中东国家都渴望发挥调解人的作用。但为何卡塔尔这个面积仅1.1万平方公里、人口仅30万的海湾小国能脱颖而出，成为巴以短暂停火的关键中间人？

意愿和能力

从地图上看，卡塔尔“其貌不扬”，像阿拉伯半岛的一根小拇指伸入波斯湾。但是，它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拥有全球第三大天然气储量和全球第六高的人均收入。

有评论称，卡塔尔之所以积极扮演中间人角色，源于其小而富有的现实。它有意愿也有能力让自己成为国际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此保护自己免受地区国家的干预。

从意愿看，在1971年摆脱英国殖民统治、实现独立时，卡塔尔还不是世界上主要的能源生产国。因此，它在地区和国际事务中主要采取和解态度，追随沙特的政策，不参与外国纠葛，专注于国内发展。但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由于多重因素交互作用，情况发生改变，卡塔尔不再满足于一味追随沙特等地区大国，希望维护自身在国际舞台上的独立性。

从能力看，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卡塔尔似乎逐渐具备了在地区事务中发出声音、特立独行的可能性。

首先，卡塔尔经济因发现大量天然气储备而快速繁荣。

过去40年里，其发现的天然气储量增长十多倍。随着卡塔尔不再贫穷，海湾地区的地缘政治动态出现变化。有评论称，其他海湾阿拉伯国家对卡塔尔经济的迅速崛起五味杂陈。

其次，卡塔尔与美国的关系日益密切。

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支持美国后，卡塔尔于1992年与美国签署了一项防务合作协议，其中包括美军使用多哈的乌代德空军基地。如今，乌代德基地驻有约1.1万名美国军人，成为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大的军事存在。近年来，卡塔尔与美军在反恐、打击暴力极端主义等方面积极合作，行动远至非洲之角。

有评论称，由于沙特不愿让美军的“靴子”踏入其领土，作为美国在中东地区三大军事基地之首，乌代德空军基地的存在对华盛顿具有战略意义，也为多哈带来更多安全感。

再次，卡塔尔与俄罗斯、伊朗等国保持良好关系，也是最早与以色列建立贸易关系的海湾阿拉伯国家之一，还与哈马斯等非国家武装组织联系紧密。

1996年，卡塔尔与以色列建立贸易关系，以色列在卡塔尔设立贸易代表处，打破了该地区长期以来的禁忌。卡塔尔半岛电视台是第一个在地图上标记以色列并邀请其官员进行直播采访的泛阿拉伯新闻机构。但随着2008年年底至2009年年初以色列对加沙地带发起大规模军事行动，两国关系恶化。以色列随后关闭其在多哈的贸易代表处。

以色列国防军11月2日发布的照片显示，以军地面部队在加沙地带内部开展军事行动 图：新华社

不过，这并不妨碍以色列情报部门负责人成为多哈的常客。最近，摩萨德负责人一直与卡塔尔方面保持密切交流。

2012年，叙利亚战事如火如荼之际，卡塔尔代替叙利亚为流亡的哈马斯领导人提供庇护。卡塔尔称，这一决定是与美国协调并得到时任总统奥巴马的支持。据称，美国多届政府曾通过哈马斯在多哈的政治机构进行调解工作。此外，卡塔尔每年还向哈马斯提供数百万美元的援助，以帮助巴勒斯坦穷人维持生计、为加沙地带的公务员发放工资等。

有评论称，美国、以色列与哈马斯没有直接联系渠道，但它们又不得不与哈马斯交谈。这使得卡塔尔成为不可或缺的中间人。

最后，近年来，卡塔尔在体育、媒体和教育领域的软实力不断提升。在国家大力支持下，半岛电视台成为继天然气之后卡塔尔最重要的出口产品。去年年底，随着史上最“烧钱”世界杯的成功举办，卡塔尔不仅营销了开放、友善的国际形象，提升了国际“咖位”，也有助于吸引更多游客和投资机遇。

有哪些案例？

近年来，人们不难发现，卡塔尔雄心勃勃，一直活跃在乌克兰、黎巴嫩、苏丹、伊朗、阿富汗和加沙等地区热点的前沿，多次发挥其作为可信调解者的作用。

2008年，当真主党接管了黎巴嫩的关键基础设施，包括机场和主要海港时，正是卡塔尔将这个什叶派组织及其受西方支持的对手带到谈判桌前。双方达成《多哈协议》，以避免危机升级并使黎巴嫩陷入另一场内战。

2021年，塔利班接管阿富汗后，卡塔尔在协调美方数万人撤离方面发挥巨大作用，其中约40%撤离人员是通过卡塔尔渠道撤离的。在塔利班接管阿富汗之前，卡塔尔积极协调美国与塔利班在多哈举行的多轮谈判。这些外交往来反映出美国对卡塔尔中间人身份的认可和依赖。去年3月，拜登将卡塔尔定位为美国主要的非北约盟友。

今年9月，卡塔尔在伊朗与美国的换囚行动中发挥作用，同意将曾经被韩国冻结的60亿美元伊朗资产转移到多哈。不过，当本轮巴以冲突发生后，美国和卡塔尔暂停了向伊朗转交资金的计划。

有评论称，卡塔尔希望在外交上发挥影响力，但它又不是可以发号施令的地区超级大国，因此，与所有人成为朋友是一种微妙的地缘政治平衡术。它将调解视为外交政策的支柱，国际争端的解决已被其写入宪法。维护并利用好与各方微妙的关系，对于促进卡塔尔的利益和安全大有裨益。

是把双刃剑？

不过，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并非没有风险。有西方学者称，卡塔尔的政治平衡术也是一把双刃剑，相当于“走在国际关系的钢丝上”。

从历史看，卡塔尔曾因与伊朗关系密切，受到其他阿拉伯国家的抵制。

2017年，沙特、巴林、阿联酋和埃及四国曾以卡塔尔涉嫌支持恐怖主义为由，与其断绝外交关系，并实施全面禁运。尽管卡塔尔一再否认，双方的关系仍持续恶化，直到2021年美国拜登政府上台后才得以修复，不信任感至今依然存在。

展望未来，卡塔尔与哈马斯的关系也可能会成为一种负担。

目前，卡塔尔与哈马斯的特殊关系成为其调解战略的关键组成部分。有评论称，卡塔尔垄断了这种关系，也垄断了这场冲突，因为它可以以世界上其他国家无法做到的方式与双方对话。但是，多哈也因此受到以色列和西方政界人士的批评。其关键地位仍伴随着声誉扫地的风险。一些卡塔尔人私下对哈马斯持保留态度，认为双方的关系或“需要进行现实检验”。

哈马斯和以色列目前达成的停火协议只是一个开始，远不是终点。如何通过更多的外交努力，达成更持久的休战，或是以色列、哈马斯、卡塔尔以及国际社会面临的下一个考验。有评论称，作为一个身处动荡地带的小国，想要获得独特的地位，就注定不能选择安逸的生活……

延伸阅读：

“请对会议所邀请的通报人，保持起码的尊重！这是安理会的一贯的惯例！也是大家遵守的规则！”当地时间11月22日，在安理会再就加沙地带局势举行公开会之际，主持人、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张军毫不客气地说道！

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张军在11月22日安理会再就加沙地带局势举行公开会之际发言 图：央视画面截屏

01

张军为什么要这么说？指的谁？

原来，在此次会议期间，以色列常驻联合国代表吉拉德·埃丹竟然点名联合国妇女署，说“你们太无耻了，你们太无耻了”。

显然，这已经是破口大骂的状态了。埃丹进一步还用反问句说：“联合国妇女署难道没有履行他们网站上所说的所有妇女和儿童……”接下来，埃丹停顿着，眼神虽然看着似乎犀利，却有点呆住了。

从10月30日起，当众戴上象征犹太人遭纳粹迫害的黄色六芒星标志出席联合国会议的埃丹

为此，作为主持人的张军不得不提醒埃丹：

“我提醒你注意！”

当然，接着，张军又张开右手臂并展开手掌，告诉埃丹：

“请你继续发言。”

02

埃丹这是在怼谁？

原来，此次会议邀请了三位人士进行通报——

联合国妇女署执行主任巴胡斯、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执行主任拉塞尔、

联合国人口基金会执行主任卡内姆。

安理会此次会议邀请了三位人士巴胡斯、拉塞尔、卡内姆（从左到右）

这三位主任就加沙人道主义局势进行了通报。

从会议现场传出的报道可见，这三名通报人都表示，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达成的停火协议虽然是良好的开始，但是时间远远不够。他们呼吁临时停火能发展为长期停火。

其实，在昨天的文章《人质换停火，四天太少，让和平来得更长久吧！》中，海叔亦曾提到：“如果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能够达成到你释放来我释放，并最终谈出一个较长时间的停火窗口，岂不更好？”

既然以色列政府也确实与哈马斯有过沟通与谈判，那么，联合国三个机构的三位主任受邀在安理会进行一番通报，又何错之有呢？

难道她们说到了对埃丹来说触心触肺的什么东西？还是埃丹不愿意一些真相让世人、特别是让安理会各理事国知道？

不得不说，在新一轮巴以冲突之后，埃丹在联合国场合各种表演——

比如当地时间10月30日，在安理会会议上，他当众戴上象征犹太人遭纳粹迫害的黄色六芒星标志，挑衅性地宣称，只要安理会不谴责哈马斯，他就会一直佩戴下去。

当然，这也不是埃丹一个人在联合国场合各种怼。比如参考消息网11月15日的报道曾转引外媒称，以色列外长埃利·科亨在日内瓦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古特雷斯“不配担任联合国秘书长”。

哎，如此说来，那还要联合国讨论干什么？还用得着联合国分支机构调查真相干什么？联合国直接按照埃丹或者科亨的意思，在巴以问题上签字画押不就得了？

03

当地时间10月30日，美国纽约，联合国安理会临时举行关于加沙地带人道主义情况的公开会 图：澎湃影像

张军为什么要求埃丹要保持起码的尊重？

道理也很简单——

联合国并不是以色列的分支机构。事实上，以色列才是联合国的会员国之一。既然参加联合国会议，就要遵守相关制度。

而张军之所以用中文提醒他，其实无非他从来就是在联合国场合用中文发言。原因很简单，查一查联合国网站就知道——

阿拉伯文、中文、英文、法文、俄文和西班牙文，六种语文的精确口译和笔译，包括口头形式和书面形式，对联合国工作至关重要，因为这样才能确保具有国际重要意义的问题得到清晰、简洁的沟通。

不管中国驻联合国代表用哪种语言提醒埃丹，希望埃丹以及一些以色列朋友当真能听懂！唯有互相保持尊重，才能让会议达到有效沟通。只有有效沟通，才能让巴以问题最终找到解决之道！长期来看，这对以色列来说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