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3月14日早上6时左右,一声凄惨的哭声在贵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安龙县城北上空响起……

附近的群众听到这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纷纷起床来到声音的源头——王顺品家。众人一进门才得知王顺品的丈夫梁富元病死在床上。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王顺品,人们纷纷上前劝慰,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有一男一女两个爱子,苦熬了近20年分居两地的生活。终于盼来了团圆的日子,然而,梁富元仅回家不到两年就病故了,这怎能不让伤心呢?

就在人们慰藉王顺品的时候,梁家长子却偷偷去了县公安局……

3月14日上午,王顺品准备将丈夫入土时,接到报警的县刑侦大队的民警及时赶到现场,法医立即进行了尸检,于是一起触目惊心的毒杀亲夫案大白于天下。

48年前出生于贵州省安龙县城北的王顺品,3岁那年父亲患病死去,母亲20多岁就守寡,终身不嫁,把王顺品三姐妹拉扯长大。王顺品长到18岁就如一朵谁见谁爱的鲜花,但从小缺少父亲的严厉管教,她变得放荡不羁。

进入而立之年,王顺品的爱情之箭终于射中了目标。相邻的同龄人多年从军在外的梁富元回家探亲,与王顺品相见,这对大龄青年一见面就谈得很投机。四目相对,相见恨晚。通过一连几天的相处,两人情投意合,就在这次探亲期间他们举行了婚礼。

婚后,应了人们的祝愿,夫妻恩爱。度完蜜月,梁富元返回军营后,隔三差五给妻子写信。王顺品虽识字不多,但收到信后,也歪歪倒倒地给丈夫回信,虽然语无伦次,但梁富元还是读得懂她的心。

鸿雁传情,一晃就是一年,他们的长子来到了人间,给王顺品的生活带来了许多生机。她整天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便忘却了独处的寂寞。恰在这时,梁富元复员了,直接安排在山东省某国有企业当工人,夫妻俩等待一年多仍未实现团聚的夙愿。但是王顺品转念一想,丈夫进工厂可解决家里的经济困难,总比回到家守穷强得多。她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支持丈夫:“你安心去吧,我不拖你的后腿,我会带好孩子,管好这个家。”妻子的深明大义,令梁富元感激不已。

梁富元到厂里上班后,对家对妻子的思念与日俱增,常常担心妻子一人在家生活困难,把节省下来的钱全部寄给家里。他依然像在部队那样。经常给家里写信,嘱咐妻子要注意安全等等,从千里之外传来丈夫的关怀和慰藉。

王顺品在家既要抚育孩子,又要操持家务,还要耕种3亩多田地,三副担子压在她瘦弱的肩上,也够苦的。1987年小女儿的出世,她的肩上又增加了一份担子。但是,她想起丈夫在外挣钱不容易,也就没有什么怨言。

梁富元一年有两次探亲假。每灰回家探亲,夫妻俩都格外亲热,让丈夫真正体会到回家的温暖。梁富元也体贴妻子,想起她一人在家辛苦劳累,自己难得回家一次,便充分利用在家的时间多做些重活。夫妻间的相互理解,使他们每次团聚都和和睦睦。他们就在这种漫漫期盼与思念中度过了10余年恩恩爱爱的岁月。

跨进了40岁的大门。那次梁富元回家探亲回厂时对妻子说,还有5年我就可以退休回来了,王顺品满怀希望地点头。

1994年,王顺品的两个孩子纷纷上学了,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天老是缠着她叫叫嚷嚷。她觉得孩子懂事了,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孩子的日渐长大,减轻了她的负担,但也给她留下了许久空余的时间。这些时间若没有新的内容去填补,将会变得空寂而落寞,特别是晚上,独守孤灯,难以入眠。这种孤灯独影的寂寞一天比一天加剧。她想起相邻的妇女都有男人在身边,而自己却孤身一人,认为自己10余年来辛辛苦苦养子持家已尽到了做妻子和做母亲的义务和责任,现在丈夫不在身边,找个男人暗暗打发寂寞有何不可?

心灵的蜕变,使王顺品远离了正常生活的轨道。

1995年初,她暗暗对小她10多岁的大龄青年何贵山有好感,不时借机到何贵山家小坐片刻。她之所以选择他,一则他没有妻子,不会闹起风波,二则他吃得苦,干活挺卖力,可利用他帮助自己干活,这年春耕来临,王顺品以身体不好不能下地犁田为由,请何贵山帮忙犁田。其实,何贵山早已对王顺品垂涎三尺,只是年龄差距太大,有贼心而无贼胆。

这次王顺品主动上门找他,他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两人精力旺盛,都希望得到体贴和抚慰。那天,干完农活,王顺品挽留何贵山共进晚餐,趁孩子不在身边,她故意挑逗。面对王顺品的煽情,趁夜深人静,不该发生的一切发生了。

王顺品背叛了丈夫,不但不感到愧疚,反倒觉得这份“孽情”应该属于自己,况且何贵山有的是力气,既可以帮助自己干重活,又可打发自己寂寞的日子。

王顺品与何贵山一混就是3年,她已是46岁的老妇了,何贵山觉得与这女人鬼混已经没有多大味道。况且这样私混下去到头来将一无所有,他决定离开王顺品,明媒正娶一个女人堂堂正正过日子。

1997年底,何贵山娶上了正式妻子,王顺品才恋恋不舍地结束那段长达3年之久的“孽情”。

王顺品与何贵山“风流”了3年多,已不习惯孤身一人的日子。她渴望有另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活。

邻居严兴富比她小12岁,精明能干,是个二婚独居的男人,平时作为邻居也相互往来,有事也相互帮忙,独居后耐不住寂寞,对女人想入非非。

1998年初春,王顺品与严兴富的交往频繁起来。尽管王顺品已是46岁的中年妇女,仍令34岁的严兴富为之倾倒。每次,他们在一起闲聊,王顺品总是深情地注视着他,严兴富看着王顺品顾盼之间别有深意。这目光像一对小手挠得严兴富心猿意马,每次见到她都耳热心跳。

一晃秋天到了,一天晚上,秋风送爽,美丽的夜色让严兴富心旌摇荡。吃过晚饭,他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走着走着,他来到王顺品家门外,轻轻地敲门。两个孩子都睡着了,王顺品轻轻地打开门,她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竟会是他心里暗恋多时的严兴富,她闪身把他让进了屋。王顺品锁好门便一头扎进了严兴富的怀里。

往后,严兴富除了像何贵山那样成为王顺品重活的帮手,还比何贵山多几分灵气与英俊,问寒问暖,处处关心体贴。王顺品觉得她的生活中这样的关心太少了,以致为之动情。渐渐地,王顺品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严兴富,便像妻子似的走进了他的生活。严家有亲戚朋友来,她便主动上门、下厨给客人端茶弄饭,严兴富的衣服被盖脏了,她会到严家帮他洗干净……

严兴富被她弄得感动不已,过去乱七八糟的家,自从与王顺品好上后,被料理得井井有条,他觉得这种日子过一辈子也值。不到半年,这对“野夫妻”竟难舍难分。王顺品更是神魂颠倒,早已将远在山东的丈夫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王顺品越轨后,特别是与严兴富厮混以来,很少关心孩子的生活和学习,加上她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给两个正在上初中的孩子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过去活泼可爱的孩子现在整天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一天天下降,令孩子难受的是,在学校里,同学们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议论母亲的不轨行为,弄得这对无辜的孩子无地自容。他们无数次对天祈祷,渴望母亲尽快结束那段“孽恋”。

王顺品与男人厮混被孩子们知道后。两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次次跪在她的面前哀求:“妈,你回心转意吧!你这样做,对不起我爸爸……”

但是,孩子们哀求的眼泪,唤不回母亲远去的心……

王顺品不但没有从孩子的虔诚呼唤中悔梧,而是恼羞成怒,狠狠地扇孩子两个耳光:“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

1999年元月,寒风呼啸。梁富元终于拿到了退休的红头文件,匆忙返回千里之外的家乡。他伏在奔驰的火车车窗前喃喃自语:“17年啊,总算熬出头了,再过三天就可到家永远团聚了,该是我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梁富元做梦也未想到,他一路风尘赶回家。尚未抖落身上的尘土,听到的却是妻子与别人厮混的绯闻。这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仰天悲枪而呼:“苍天啊,是谁造的攀?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报应?”

梁富元的哀号足以感动苍天,却打不动王顺品的心。

心胸宽阔的梁富元对妻子过去很是宽恕,只要王顺品回心转意,与严兴富断绝关系,过去的一切咎往不咎。然而王顺品想死心塌地跟严兴富过一辈子,便郑重其事地提出离婚。梁富元考虑到离婚将给正在上初中的孩子带来不良影响,坚决不同意妻子的离婚请求,他只希望通过做妻子的思想工作,能拯救这个即将破碎的家。

梁富元的归来,对王顺品与严兴富的来往是一种障碍。她与严兴富的偷情不得不从家里转移到荒山野岭和严家。梁富元的出现对严兴富是一种潜在的危机,每次与王顺品偷情时都提心吊胆,他不想再过这种偷偷摸摸而又担惊受怕的日子,便向王顺品提出,若不尽快同她丈夫离婚,他将远走他乡打工度日。这下王顺品如中了魔,生怕情人真的离她而去,便向严兴富表明态度:一定与他生死相随。

后来,严兴富见王顺品与丈夫离婚迟迟没有进展,对王顺品发出了最后通牒:“你若不尽快同你丈夫离婚,我真的远走高飞了。”

多次离婚不成的王顺品着急了,认为粱富元是她的绊脚石,必须除掉,才能达到与情夫长期生活的目的。于是,她找严兴富商量,一个“毒杀丈夫”的罪恶计划便出笼了。

梁富元患有胃病,每当发作时都要喝水和服药控制。王顺品决定利用丈夫的胃病寻找机会投毒毒死丈夫。

1999年春节刚过,她到集市买回4支灭鼠药,同机毒死丈夫。为了不引起丈夫的怀疑,王顺品一反往日冰冷的态度,对丈夫变得像从前那样温柔体贴,每到深夜丈夫胃病发作时,她急忙起床为丈夫找药端水。梁富元认为她真的回心转意了。

元宵节过后,王顺品说服了粱富元,带他到县医院检查,医生诊断后说,病情不严重,只需开药服用,便可医治。但事后,王顺品却背着丈夫对关心染富元的人说:“他患胃穿孔,可能活不长了。”并再三叮嘱亲友不要告诉丈夫,以免影响他的情绪。

其实,王顺品的这一良苦用心,是为一步步实施她的“杀夫计划”而做遮人耳目的伏笔。

王顺品经过几天酝酿,决定3月13日晚动手毒害丈夫。通过两个多月的观察。王顺品知道丈夫每晚胃病都要发作。发作时都要喝凉开水。

这天晚上,王顺品趁丈夫睡去之机,将准备好的4支鼠药分别倒入两碗开水中,先放在离卧室不远的碗柜里,然后在另一张床上睡觉。14日凌晨1时许,梁富元的胃病发作了。像往常一样叫醒王顺品说是想喝水。王顺品起床给丈夫送来了一碗事先准备好有毒的水。梁富元喝完后独自睡去。

半小时后,梁富元觉得全身发冷,便叫王顺品与他同睡。王顺品百依百顺,这对冷落了多时的老夫妻又火热起来。房事后,梁富元又觉得口渴很想喝水,王顺品又给他端来了另一碗有毒的凉开水。梁富元感激不已,一口气把水喝完:“顺品,你这样照颜我,我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谁料,他喝完水睡下不久,药性发作,被妻子送上了不归路。

随后,王顺品喊来严兴富将粱富元的尸体全部擦洗干净。然后,声称丈夫发病身亡,传来寨邻准备安葬丈夫。

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2001年底,贵州省黔西南州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一起故意杀人案:被告王顺品因毒死在外漂泊17年刚回家团聚的丈夫梁富元,被判处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一个靠爱情支撑近20年,曾令人佩服的家庭,却因妻子的婚外恋,改变了它的发展走向;一个老实憨厚、痴情专一的丈夫漫漫17年期盼夫妻团圆,却因为妻子的孽恋被送上了黄泉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希望父爱母爱两全,却因为母亲的感情越轨变得孤苦伶仃。

假若当初王顺品不把婚外恋当做一场游戏,对婚姻、对家庭抱着负责的态度,结果会是这样吗?假若王顺品身陷孽情时,对丈夫多一份思念,对孩子多一点疼爱,结果会是这样吗?假若王顺品向丈夫投毒时,多一点人性与良知,结果会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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