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接这单？”手机里传来调度员疑惑的声音。

林浩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心跳莫名加速。

“确定。”他咽下一口唾沫，“我接了。”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址发呆。

父母出国已经半个月了，家里应该空无一人。

那么，到底是谁在他家点了外卖？

01

林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穿上那件橙色的外卖服。

二十五岁的年纪，开着百万豪车，住着别墅洋房，这就是他的生活。

无聊，空虚，偶尔还有些迷茫。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不知道该干什么。

朋友圈里都是各种炫富的照片。

豪车，名表，高档餐厅，奢侈品。

大家比的就是谁更会花钱。

林浩也参与其中，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证明自己家里有钱，还能证明什么？

“林少，今晚去哪里玩？”

微信群里又有人在组局。

“新开的那家夜店怎么样？听说消费挺高的。”

“高就对了，便宜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是啊，咱们又不差钱。”

林浩看着这些对话，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说话都离不开钱了？

好像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可以聊的话题。

“你敢不敢去送一个月外卖？”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死党张伟喝得醉醺醺地向他发起挑战。

当时的氛围很热闹，大家都在起哄。

“林少爷去送外卖？哈哈哈，想象不出来。”

“他那细皮嫩肉的，能扛得住吗？”

“别说一个月，一个星期都够呛。”

这些话激起了林浩的逆反心理。

“一个月，不准用家里的钱，就靠送外卖赚生活费。”

张伟的酒劲上来了，说话也变得大胆。

“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林浩当时也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发热。

“那就这么说定了，输了的人请全桌人去马尔代夫。”

张伟伸出手，两人击掌为誓。

周围的人都在叫好，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第二天醒来，林浩有点后悔。

马尔代夫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对他来说也不轻松。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送外卖。

从小到大，他连家务都很少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就是他的生活状态。

现在要去送外卖？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反悔。

“算了，既然答应了就做到底。”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不就是送外卖吗？有什么难的？”

父母刚好出国度假一个月，这个时机简直完美。

没有人会知道林家的小少爷去当了外卖员。

林浩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研究外卖平台的注册流程。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东西。

以前他只是顾客，从来没想过要成为配送员。

注册的时候，他用了化名李浩。

听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身份证照片也要重新拍。

他特意选了一个光线暗一点的角度，看起来不那么像平时的自己。

提交资料后，他忐忑不安地等待审核结果。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幸好，第二天就收到了通过的消息。

接下来要参加培训。

培训地点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个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坐地铁过去的路上，他心情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坐地铁上班。

以前出门都是开车，或者让司机接送。

地铁里的人很多，大家都行色匆匆。

林浩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

挤地铁，赶时间，为了生计奔波。

而他以前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这些。

02

培训那天，他和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听课。

大家的年龄差不多，但气质完全不同。

有些人看起来很老练，显然已经做过类似的工作。

讲师是个中年大叔，声音洪亮得像在开动员大会。

“欢迎大家加入我们的团队。”

“送外卖看起来简单，其实门道很多。”

“兄弟，第一次干这行？”

“是啊，你看出来了？”

林浩有些不好意思。

“一看就知道，你这个样子，明显是新手。”

小伙子很友善，主动介绍自己。

“我叫小王，已经干了半年了。”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那太好了，我叫李浩。”

林浩也报出了自己的化名。

“请多关照。”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打工人。”

小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行看起来简单，其实有很多学问。”

“比如说，送餐的时候要注意保温。”

“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特别重要。”

“顾客收到凉掉的饭菜，肯定会给差评。”

“差评多了，账号就会被降权，影响收入。”

这些实用的信息让林浩受益匪浅。

他开始意识到，这些看似简单的工作，背后都有很深的门道。

“最后，安全第一。”

讲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骑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为了赶时间出事故。”

“每年都有外卖员因为抢时间而出事的。”

“命比什么都重要，钱赚不到可以再努力，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另外，遇到危险的情况要学会保护自己。”

“比如说，深夜送餐到偏僻的地方，要多个心眼。”

“如果感觉不对劲，宁可不要这单，也不要冒险。”

这些话让培训现场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林浩忽然意识到，这份工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挑战，还有安全上的风险。

培训结束后，林浩拿到了自己的装备。

橙色的外卖服，保温箱，还有一顶头盔。

站在镜子前，他几乎认不出自己。

这个穿着朴素工作服的年轻人，真的是那个开着玛莎拉蒂的富二代吗？

衣服的质量不算太好，但很实用。

有很多口袋，可以放手机、钱包、纸巾等各种小物件。

保温箱比他想象的要重，背在身上有些不习惯。

头盔也不太合适，压得他的头有些疼。

但这些都是他必须适应的。

从明天开始，这就是他的日常装备。

第一天上班，他紧张得手心出汗。

早上八点，他按时到达了指定的接单点。

这是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停了十几辆外卖电动车。

其他的外卖员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熟练地查看手机，接单，出发。

林浩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新来的？”

一个大姐走过来问道。

“是的，我是李浩。”

“我是刘姐，在这里干了两年了。”

刘姐看起来很干练，说话也很直接。

“第一天上班，紧张吧？”

“有点。”

林浩老实地承认。

“正常，谁都有第一次。”

刘姐笑了笑。

“我教你怎么开始接单。”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林浩演示操作流程。

“看，这里显示的是附近的订单。”

“你可以选择自己想接的单子。”

“一般来说，距离近的比较好，赚钱快。”

“但有时候远一点的单子小费高，也值得接。”

“这个要看你自己的判断。”

林浩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

这些实用的经验，是培训时没有讲到的。

“还有，接单的时候要看清楚备注。”

“有些顾客会有特殊要求，比如不要辣椒，多要餐具什么的。”

“这些细节很重要，顾客会根据这些给你评分。”

“评分高了，平台会给你推荐更多的单子。”

“评分低了，就很难接到好单子了。”

刘姐说得很详细，林浩都记在心里。

“谢谢刘姐，你真是太好了。”

“别客气，大家都是同事。”

刘姐摆摆手。

“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你先试着接一两单，有问题再来问我。”

林浩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接单软件。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几个订单信息。

他仔细比较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简单的。

一份麻辣烫，送到附近的写字楼。

距离不远，应该很容易找到。

他点击了“接单”按钮。

03

手机立刻显示出详细的信息。

餐厅地址，顾客地址，预计送达时间。

还有顾客的电话号码，以备联系使用。

林浩骑着电动车前往餐厅。

路上的感觉很奇妙。

以前他开车的时候，总是被困在车里，和外面的世界隔离。

现在骑着电动车，他能感受到风，听到街道上的各种声音。

能看到路边的行人，小贩，各种生活场景。

这种直接接触外界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新鲜。

餐厅是一家不大的麻辣烫店，装修简单但很干净。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很忙碌。

“外卖，李浩。”

林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稍等，马上就好。”

老板娘头也不抬地回答。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还有各种调料的香味。

林浩站在门口等待，观察着这个小小的店铺。

客人不多，但老板娘一刻也不闲着。

一会儿炒菜，一会儿收拾桌子，一会儿结账。

这种忙碌的状态，让林浩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些外卖员。

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都在努力工作。

而他以前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这种生活。

“好了，麻辣烫一份。”

老板娘把打包好的餐盒递给他。

“小心烫，保温要做好。”

“好的，谢谢。”

林浩接过餐盒，放进保温箱。

第一次这样做，动作有些笨拙。

但他很认真，生怕把餐盒弄坏了。

地址很清楚，楼下也有明确的标识。

他以为会很顺利。

结果在电梯里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外卖不能坐客梯。”

保安大叔板着脸说道。

“你要走货梯。”

林浩愣了一下。

“货梯在哪里？”

“绕到后面，自己找。”

保安大叔显然不想多说，转身就走了。

林浩只好抱着保温箱绕到大楼后面。

货梯确实在那里，但需要刷卡才能使用。

他又跑回前台询问。

“外卖员的卡要押金50块。”

前台小姐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每天下班的时候退还。”

林浩摸了摸口袋，幸好带了现金。

交了押金，拿了卡，再次跑到后面坐货梯。

货梯里的环境和客梯完全不同。

墙壁是水泥色的，地上还有一些污渍。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林浩第一次体验到了这种区别对待。

同样是人，为什么就不能坐同样的电梯？

等他气喘吁吁地到达顾客楼层时，已经超时了。

“你怎么这么慢？”

顾客是个年轻的女孩，语气里带着不满。

“我点餐的时候显示25分钟送达，现在都40分钟了。”

“抱歉，我是新手，不太熟悉路线。”

林浩诚恳地道歉。

“而且刚才在楼下耽误了一些时间。”

女孩看了看他，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诚意。

“算了，下次快一点。”

“一定，一定。”

林浩点头如捣蒜。

“给您造成不便了，真的很抱歉。”

拿到人生第一笔外卖收入的时候，林浩心情复杂。

六块钱的配送费，扣除平台抽成，他能拿到四块二。

这点钱还不够他平时买一杯咖啡。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四块二特别有意义。

这是他靠自己的劳动赚来的钱，和家里给的零花钱完全不同。

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04

一周过去了，林浩已经基本适应了外卖员的生活节奏。

早上九点开始工作，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继续到晚上九点。

这个作息时间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九点的街道是什么样子。

原来早高峰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在奔跑。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他开始观察这个城市的另一面。

那些平时他不会注意到的角落，现在都变得鲜活起来。

午餐时间，他经常去一家小面馆吃饭。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话不多，但人很好。

“小李，今天又是一个人吃？”

老板总是这样问他。

“是啊，习惯了。”

林浩已经完全适应了李浩这个身份。

“年轻人要多交朋友，别老是一个人。”

老板一边下面条一边说道。

“工作虽然重要，但生活也要有乐趣。”

林浩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他的乐趣现在就是送外卖。

这份工作让他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些人让他印象深刻。

比如住在老小区五楼的王大妈。

第一次给她送餐，林浩爬了五层楼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老人家的声音。

“来了，来了，别急。”

门开了，王大妈探出头来。

“小伙子，辛苦了。”

她的语气特别温和，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不辛苦，应该的。”

林浩接过钱，准备离开。

“等等。”

王大妈叫住了他。

“天气这么热，喝口水再走。”

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林浩想拒绝，但看到老人家真诚的眼神，接受了这份好意。

“谢谢大妈。”

“不用谢，你们送外卖不容易。”

王大妈笑眯眯地说道。

“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人说话，你们来送餐，我就高兴。”

那一刻，林浩心里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个老人的善意是那么纯粹，没有任何功利的成分。

她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这种关心，是他在自己的圈子里很少感受到的。

当然，也有让人头疼的顾客。

比如住在高档小区的刘女士。

她总是点很多东西，然后在各种细节上挑毛病。

“你们的保温效果不行，菜都凉了。”

“配送时间太长，我都快饿死了。”

“这个包装怎么破了一个角？”

每次给她送餐，林浩都感觉像是在接受检阅。

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和耐心。

“抱歉，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在订单里备注，我们会尽量满足。”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这个女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会这样对他吗？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身份不应该决定一个人被如何对待。

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基本的尊重，不管他是富二代还是外卖员。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程序员小哥。

这个人总是在深夜点餐，而且每次都点同样的东西。

一份麻辣烫，一杯咖啡，一包烟。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浩以为他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因为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里透着疲倦。

“谢谢。”

程序员小哥接过外卖，声音沙哑。

“不客气。”

林浩正准备离开，对方又开口了。

“兄弟，你们做这行不容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块的钞票。

“这个给你，买瓶水喝。”

林浩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拿着吧，我知道你们赚钱不容易。”

程序员小哥坚持要给。

“我也是打工的，知道底层人的艰辛。”

那个“底层人”的说法让林浩心里一震。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是底层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理解。

身份原来是这样容易改变的。

一套工作服，一辆电动车，就足以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

也改变了你看世界的角度。

05

几个星期下来，林浩发现自己对这份工作有了感情。

不再是为了赌约而不得不做的事情。

而是真正开始关心自己的工作表现。

他开始研究最优的送餐路线。

哪条路堵车，哪条路好走，他都烂熟于心。

他开始记住常客的喜好。

谁喜欢多辣，谁不能吃葱，谁需要多准备餐具。

这些细节让他的服务越来越专业。

评分也从最初的4.2分提升到了4.8分。

站长表扬了他。

“小李，你进步很快。”

“继续保持，说不定下个月能评上优秀员工。”

林浩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这种因为工作表现而得到的认可，和他以前习惯的那种赞美完全不同。

以前别人夸他，多半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

“林少爷真是年轻有为。”

“林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

这些话听多了，他早就麻木了。

但现在不一样。

这些认可是他用汗水和努力换来的。

没有任何水分，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三周过去了，林浩已经完全适应了外卖员的生活。

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简单而充实的日子。

每天早上起床，不用为穿什么衣服而烦恼。

工作服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纠结去哪里吃早餐。

路边摊的包子豆浆就很好。

不用考虑今天要做什么。

接单，送餐，再接单，再送餐。

生活变得简单而规律。

这种简单让他感到轻松。

以前的生活看似自由，其实处处都有束缚。

要维持形象，要应酬交际，要考虑家族的声誉。

现在他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把外卖安全准时地送到顾客手里。

这种纯粹让他着迷。

但是，命运总是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你一个转折。

那天是周三，雨下得不大不小。

这种天气最烦人，不足以让人待在家里，但足以让出行变得麻烦。

林浩穿着雨衣，在雨中穿梭。

电动车的挡风玻璃上全是水珠，视线变得模糊。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更加小心地驾驶。

下午六点左右，他接到了一个订单。

订单信息很普通：一家高档日料店，两人份套餐。

价格不便宜，光餐费就要四百多。

这种订单通常小费也比较可观。

林浩心情不错地骑车去取餐。

日料店在市中心的商业区，装修得很精致。

他在门口等了十分钟，餐才准备好。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态度很客气。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雨天制作速度会慢一些。”

林浩表示理解。

“没关系，慢工出细活。”

他接过保温袋，准备查看配送地址。

当他看到地址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那是他家的地址。

确确实实，一个字都不差。

他甚至知道这个地址的每一个细节。

门牌号，小区名，楼栋号。

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他家点外卖？

林浩的心跳开始加速。

父母出国已经三个星期了，家里应该空无一人。

保姆阿姨也放假回老家了。

那么，是谁在他家？

是小偷吗？

还是父母回来了，但没有告诉他？

或者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

各种可能性在他脑海里闪过。

每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安。

他仔细看了看订单备注。

“请送到后门，轻敲三下，谢谢。”

后门？

他家确实有后门，但平时很少使用。

除了家里人，外人怎么会知道后门的存在？

这个细节让他更加困惑。

站在雨中，林浩犹豫了很久。

是接这个订单，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拒绝配送，假装没看到？

理智告诉他，应该先报警。

如果真的是小偷，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但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他家。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对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深吸一口气，林浩点击了“确认接单”。

既然已经当了三个星期的外卖员，那就要有外卖员的职业精神。

不管多奇怪的订单，都要完成配送。

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骑车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五味杂陈。

紧张，好奇，担心，兴奋。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平静。

雨越下越大，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但他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都能到家。

06

二十分钟后，他出现在自家小区门口。

保安室里的大爷认识他，但现在他穿着外卖服，戴着头盔。

大爷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放行了。

没有认出他来。

这让林浩既感到庆幸，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原来改变身份这么容易。

一套衣服就足以让熟悉的人认不出你。

他把电动车停在楼下，拿着保温袋走向别墅。

远远地就看到家里亮着灯。

客厅，餐厅，甚至二楼的书房都有光线透出来。

这证实了他的猜测：家里确实有人。

但是谁呢？

林浩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绕到后门，站在那扇平时很少使用的门前。

雨水顺着他的雨衣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抬起手，按照备注的要求，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他等待着。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在朝门口走来。

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林浩屏住呼吸，准备迎接这个谜底的揭晓。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

林浩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和紧张。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更加不安。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的动作很谨慎，似乎也在观察门外的情况。

林浩完全愣住了。

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对方显然对这个家很熟悉，甚至知道后门的存在。

更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接过外卖时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到底是谁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