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为头条原创首发，非纪实，情节有所演绎，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图片来源网络.撰写@林林微故事）

　　素材/朱卫东

　　为了阅读体验，文中用第一人称讲述

我叫朱卫东，出生在闽西客家农村。

1989年‬，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那个时候，我家有个表叔在城里肉联厂工作，我母亲就买了一些东西，找到了表叔，求他帮忙，要了一个进厂名额。

因我是高中毕业，这件事倒也是很顺利，而且还是正式员工的名额，没几天，我便去厂里报到了。

肉联厂的工资不少，每个月有45元呢？在别人眼中可是一份好工作，铁饭碗啊！

自从我有了这份工作后，走在村里，村民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后来，更有一个叫月娥的姑娘追求我。

所谓女追男隔层纱，我看月娥长得不错，又是她追着我跑，很快，我俩就成了一对男女朋友。

月娥在镇上的供销社做临时工，每个月工资20块，当时，我就是去供销社买了几回东西，所以才被她看中的。

此后，我们下班后，就会一起走走，逛逛公园，看看露天电影。

两年后，我们的关系也算正式定了下来。

原本两家商量婚事在腊月里，不曾想，我们肉联厂效益不好，我后进厂的首当其冲，成了第一批下岗人员。

从原来的铁饭碗，高高在上，一下子就跌落谷底，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月娥安慰我道：“卫东，没事的，这个工作没了，你可以找别的工作，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听到月娥如此说，我的心里暖暖的，我紧紧抓着月娥的手，说道：“月娥，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遇见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一刻，我就想着，自己事业虽然失败，可是爱情很圆满，我自信满满，每天出去找工作。

其实，那个时候，不仅我们肉联厂效益不好，其他厂子也不太好，也都多多少少的工人下岗了。

我找了两个多月，啥活也没有找到，有些活太辛苦，我根本就搞不来。

就如此，工地上干活，不仅辛苦，还需要力气，我哪里能干？

平时在家中就少干活，家务活，姐姐哥哥干，我是家中老幺，父母手中宝，哪吃过啥苦呢？

农忙假时，哥哥姐姐干活，我在家里做后勤工作，送水，帮忙煮饭，做些无关紧要的事，轻轻松松的。

一连两个月，都没有找到工作，我着急啊！

月娥刚开始安慰我，后来也没有安慰我了，有些埋怨我了，说我挑三拣四。

再后来，我们见面，没说几句话，就会吵架，好几次见面，最后都以吵架不欢而散。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她‬父母‬，得知‬我‬没了‬工作后‬，对我‬的态度‬180度转弯‬，以前‬见到我‬笑呵呵‬，如今‬呢‬？板着脸‬，总是‬催我‬尽快‬找工作‬。

我妈担心婚事有变，让我尽快找个工作过渡一下，到时结婚后，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再说。

我听从我妈的建议，想着，随便有个工作先干着吧！

突然有一天，在东街看到一个老伯在卖菜，生意还挺好，我上前，假装买菜，就和他唠嗑几句，得知老伯每天能赚好几块钱呢，生意好的时候，赚十来块钱。

我一听，这工作不就来了吗？

我赶紧找来了行头，我有一部二八大杠自行车，再买两个竹筐子，去乡下老乡那里把菜收了，拿到镇上卖，赚个差价，老乡也能有钱赚，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很快，我就准备好了行头，第二天天不亮，我就骑着单车，去了村里收购菜了。

收了就运到镇上卖，可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等我把菜拉到街上时，已经快晌午了，这菜，都蔫了吧 唧了，而且这个时候，卖菜的基本就急着回家，便宜卖了，而我这？还怎么卖？

没办法，我只能亏本，跟着便宜卖了。

第二天，我学聪明了，头天傍晚，我就去老乡家里定好了菜，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他家拉！

到镇上的时候，天也才微亮，正是小镇居民买菜高峰期。

这次，我赚钱了，不过，算上昨天亏的钱，最终还是亏了！

不过，我已经有一点儿经验了，按照今天的行情，保准能赚钱。

就在我卖菜的第三天，月娥在半路拦下了我，一脸鄙夷道：“朱卫东，我让你找个工作，哪怕工资少一点，也行，你看看你在做什么，竟然卖起了菜来，你不要面子，我也不要面子吗？你想和我继续相处，就别卖了，赶紧找个体面点的工作。”

月娥说的话，我可不赞同，我说道：“劳动最光荣，我卖菜怎么就丢脸了，再说了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谁说卖菜就没有出息了？”

月娥见我不听她的，还反驳她，她气坏了，一把就把我的自行车推翻在地上，“那我们就分手。”说完扬长而去。

我呆呆地看着月娥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说好的永远站支持我的呢？

此时，有一个姑娘路过，见我满车的菜掉了满地，赶紧过来帮忙，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平的路也能摔倒？”

这个姑娘，她穿着一件蓝格子外套，褐色裤子，骑着女式单车，捡着满地打滚的菜，而我愣愣站着，以为我被吓傻了。

又赶紧安慰我，“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姑娘很快就帮我把菜全都收进了筐子，还帮我把自行车扶了起来。

我见姑娘如此热心，赶紧感谢道：“谢谢你。”

姑娘问道：“身上可有伤着？”

我说道：“我没事，没摔……”

姑娘微笑道：“不太会骑车又不丢人，怕什么，多骑几次就熟练了。”

姑娘还是以为我骑车摔的，我只好解释了起来……

姑娘得知我卖菜，被未婚妻嫌弃后，安慰道：“卖菜赚钱，通过自己双手养活自己，有啥丢人的，别伤心了，你看天色不早了，快走吧，晚了早市就散了。”

我抬头看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

我赶紧与姑娘告别，骑着自行车飞奔而去。

姑娘的话犹在耳畔，“卖菜赚钱不丢人，劳动不分贵贱，劳动最 光荣……”

很快我就来到了早市，找了一个好一点位置摆起菜摊。

今天还不算太迟，好位置还在，我旁边有一位大娘，她在卖糕点，大娘一边吆喝着，“卖甜糕喽……”

今天被月娥整了那一出，早饭都没时间吃，看到大娘卖甜糕，我就想买一块吃，“大娘，甜糕怎么卖，我买一块。”

大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小伙子，没事，不用钱，你拿一块去吃，咱们俩摊子摆在一块，也算是缘分。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我受宠若惊，搓了搓‬手‬：“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娘说道：“要不这样，你那边不是有磕‬坏的菜，咱们交换。”

那边磕‬坏了的菜，就是刚刚被月娥推翻了车，摔坏的蔬菜和西红柿，葫芦瓜‬，因为卖相不好，我特意摆在了旁边，想着到时候便宜卖，或者带回家自己吃。

“大娘，那个菜摔坏了，怎么好意思呢？”我不好意思说道。

大娘说道：“没事，我拿回去马上煮，不碍事。”

就这样，大娘给了我三块甜糕，我送她几个磕‬破皮‬的西红柿，一个葫芦瓜，还有一颗白菜。

本来我想多给她一些，大娘说道：“够了，够了，剩余的卖不出去，你就拿回家自己煮。”

就这样，我与大娘有了交集，每天我们都在一起摆摊，我买菜，她卖糕。

没啥客人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聊天，我这边忙不过来时，她会过来帮我，她很忙时，我也会去帮她。

“卫东啊，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

一天，摊位前没啥客人，大娘开口问我。

我说道：“本来有个未婚妻，婚期都订好了，下岗后摆摊卖菜，她嫌我丢人，就退婚了……”

我就把我与未婚妻的事情全盘托出，大娘了听了，惋惜道：“那姑娘真是没眼力，放着你这么好的小伙子不要，也不怕以后后悔？”

话锋一转，大娘说道：“我有一个闺女，今年20岁，要不我把她嫁给你。”

我一听，顿时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塑料袋提手。

路旁‬的榕树叶沙沙作响，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从这棵树飞到了那棵树！榕树长长‬的“胡须”在风中摇曳生姿。

“大娘……我”我嗫嚅着后退半步，膝盖撞上身后的菜筐生疼‬，心中一片慌乱。

大娘继续说道：“别担心，我女儿在镇上纺织厂工作，她说过卖菜不丢人，不会嫌弃你，要不然我怎么能在这里卖甜糕啊，你就放心吧！”

大娘一边安慰我，让我不要有心里负担，一边苦口婆心劝我和她女儿见一面。

盛情难却，为了不让大娘失望，我决定还是见一见吧，即便她闺女瞧不上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见面时间约在周天，大娘女儿周天休息，大娘说要不就在菜摊子见吧，我和大娘都是卖上午，过午后基本就收摊回家了！

我觉得菜摊子见面不太好，所以，我们就约好去她家见，下午三点。

见面那天，为了郑重，晌午后，我就骑着单车回了村里，洗澡，换衣服，穿的干净整洁的衣服，就踩着单车去了大娘家。

大娘的家很好认，就在镇东边的胡同边，门口有一棵有些年代的大榕树。

我来到院门口，看到院子里有个熟悉的面孔，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咦？这姑娘……

月娥来找我退婚那天，气得的把我的车子连菜带框，全都给我推翻在了地上，后来，就是这个姑娘骑车经过，停下来帮我把满地的菜捡起来，还安慰我，告诉我“卖菜不丢人”。

我站在院门口发愣，直到那姑娘抬头看见我，微笑道：“咦，你不就是那个卖菜的小伙吗，你怎么在这？”

我说道：“哎，还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呢？我今天是来相亲的……”

此时，大娘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在说话，惊讶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姑娘说道：“娘，只有一面之缘……”

我和大娘说道：“就是那次，我被退婚时，遇到一些事，是这姑娘帮了我。”

大娘道：“那你们好有缘分啊，卫东，这就是俺闺女，叫淑华，淑华，这就是妈隔壁摊位卖菜的小伙，卫东。”

我：“你好。”

淑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大娘赶紧说道：“卫东，快坐下喝茶，你们聊，我去厨房忙活。”

大娘找了一个机会离开了，让我和她女儿单独聊了起来。

淑华：“我妈说你勤快，不管下雨还是大太阳，天天雷打不动卖菜，一天都‬舍不得歇？”

我说道：“我就不想让顾客跑空，我一个大小伙子， 下雨卖菜也不会有啥影响，如果我没出摊，每天找我卖菜的大妈，大爷就该失望了，而且害他们白跑一趟了，我也不好意思！”

淑华：“没想到你这人怪好的哩！我妈说你特别实诚。上次有个阿姨找你买菜，第二天来找茬，不小心钱包丢你摊子了，你不仅不记仇，硬是等了大半个月，上赶着把钱包还给了人家。”

大娘还真是啥事都和她女儿说，她说的这事，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当时有个阿姨，找我买了四季豆，第二天她拿着四季豆，说有虫眼，就来退货，还一阵数落我。

我告诉她这四季豆是农民伯伯自家种的，没有除虫，有点虫眼很正常，择菜时，挑着些就行了，而且吃起来更健康。

可是，那阿姨不依不扰，不仅让我退钱，还让我赔钱给她，大娘见了就为我打抱不平，为了不伤和气，我退还她1.5元，还赔了一块钱给她。

大娘数落我，“你就是太实诚，这四季豆，说是昨天找你买的，谁知道是不是呢？再说了，退钱就退钱，你还赔她一块钱，你是不是傻啊！”

我呵呵笑了！

突然，我看到菜筐子里有一个红色的钱包，就和大娘说道：“大娘，你说这个钱包是不是刚刚那个阿姨掉的？”

大娘说道：“咦，好像还真是，刚刚我就看到他手里拿着这个钱包。这下好了，这个钱包就是你的了。活该……”

我说道：“大娘，这个钱包我不能昧下，我先收起来，她来找，我还是得还给她。大娘，你来帮我做个证，看看这钱包有多少钱。”

大娘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和我一起，打开了钱包，一起数了里面的钱。

一共是73.5元，其中，2.5元，就是刚刚我赔给她的。

之后每天卖菜，我都留心观察，看那位阿姨会不会再来

大半个月过去了，那个阿姨才出现，我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跑过去‬拦住了她。

那阿姨仔细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今天不买菜，改天吧！”

她以为我拦她是要她买我的菜‬。

我解释道：“阿姨，你有没有丢过一个红色的钱包。”

阿姨愣了一下，说道：“噢，对，半个月前，确实丢了一个红色的钱包，回家后，怎么都找不到，就是想不起来丢哪了。”

我拿出来钱包，还给了她，她数了数，说道：“小伙子，谢谢你，那天我这么对你，你还能以德报怨，我真是惭愧啊！”

说着，她拿出来10元，“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这10元，就当是我请你吃碗面，感谢你。”

本来，我不想收，大娘拿起钱，说道：“那就不客气了，以后可要来光顾菜摊啊！”

阿姨说道：“好，我一定喊我妹妹来你菜摊买菜，只是我不住这里，我是来看我妹妹的。”

我觉得这事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有想到，大娘还特意说给她女儿听，我对淑华说道：“没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不能要。”

随后，淑华又问我一些家庭成员，和情况，我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淑华很是满意我的回答，又问了我以后有什么想法，梦想！

我：“我觉得我卖菜还可以，每天赚的比我以前厂里干活还多，我打算好好卖几年，等我攒到了钱，就开一间农产‬品店面，专门卖农产品。”

淑华听了，很是满意，说道，“你的想法不错，加油！”

我对淑华很满意，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我大着胆子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觉得你不错，适合当老婆。”

淑华脸一红，说道：“小样，怎么就适合当老婆了，你给我说说看……”

我磕磕巴巴，说不上来了，“我就觉得你好……”

“好啦，淑华，你就别打趣人家啦！”大娘笑呵呵出来。

大娘对我说道：“卫东，你回家去，让你母亲找个好日子来纳采，你俩也不小了，双方同意就把婚事定了！”

三天后，我母亲找了三叔，三婶，舅舅，舅妈，还有堂婶，来大娘家提亲，纳采，后来我和淑华三媒六聘，定下了婚事。

我们结婚后，淑华还是去纺织厂工作，而我呢？每天一如既往卖菜！

几年后，我和淑华生育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淑华‬得空‬了‬，也会来‬帮忙‬。

来买菜的大妈，大爷见了，都夸我娶了好媳妇。

1995年‬，我们攒到了一笔钱，在新开发的市场，租了门面，做起来农产品生意。

我跑腿‬，淑华‬辞‬了‬工作‬，和我‬一起‬诚信经营，生意做来越好，钱也赚得多了。

后来‬，在镇上买了地皮，建了四层楼房，还把‬父母接来‬，一家人过得幸福快乐！

有一天，月娥来市场，看到了我，我想和她打个招呼，不料，她看到我，扭头就走了！

听说月娥后来，嫁了一个在钢铁厂工作的男人，结婚不到三年，也下岗了，后来也没有找到其他工作，就回到老家种田了！

这些年月娥过得也不太好，只是，我与她没了关系，我们成了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所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