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克镜头下的桃花岛由粉色的浪漫,变成黑白的凄凉;郭靖和“西毒”之间的巅峰对决放置在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徐克的这部《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以下简称《射雕》)便不再是简单的经典复刻,而成为一场东方美学的暴烈绽放。在这个热闹的春节档,徐克用辩证的侠客精神和家国情怀为观众打造出一个想象力宏大的江湖乌托邦。

徐克通过《》,用辩证的侠客精神和家国情怀为观众打造出一个想象力宏大的江湖乌托邦。

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小说100多万字,人物众多,故事庞杂,改编不易。徐克选择最后最具戏剧冲突的部分改编,可谓别有匠心。

从人物角色上来讲,在小说最后,郭靖的人生观、价值观已成型,武功也基本可以比肩“五绝”,但此时却和黄蓉、华筝陷入情感纠葛,需要做出选择;从家国背景来看,草原与中原之间面临战争危机,作为从小在草原长大,却流淌着中原血液的郭靖来说,也需要做出身份认同的选择。这种小到儿女情长,大到家国情怀的矛盾与挣扎,给了创作者很大的书写空间。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每个时代的《射雕》。不管是《射雕》原著,还是以往影视作品改编中,郭靖都是一副憨厚模样,性格木讷,资质鲁钝,被“江南七怪”七个师父骂太笨了,功夫怎么都教不会。但徐克版《射雕》却赋予了郭靖另一种性格特征——行事果敢。无论是面对金刀驸马的身份,勇敢坚持自己心中所爱,还是在草原大汗的要挟下,毅然选择回到中原,背负家国大义,都为观众呈现了一个不一样的银幕形象。

徐克在这部武侠电影中为华筝赋予了一种现代女性意识。

徐克在武侠电影中,十分擅长塑造女性形象,这一版《射雕》徐克对华筝形象的重塑,堪称电影中的一段华彩。她可以驰马在欧阳锋眼皮底下救受伤的黄蓉,知道黄蓉是自己“情敌”后,也可以挥刀与对方“决斗”。褪去苦情女配的刻板外衣,这位草原公主在面对爱情时,敢爱敢恨,没有执意纠缠,性情洒脱。徐克在这部武侠电影中为华筝赋予了一种现代女性意识。

而作为电影中最大反派的欧阳锋,在徐克天马行空的改编下,癫狂邪魅又带有些诙谐色彩。面对梁子翁“和郭靖交手,到底谁赢了”的追问,一段闪回镜头让观众看到欧阳锋被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打飞到城楼下的狼狈,随后欧阳锋慢慢吐出“彼此彼此,可以说是我险胜”。这种喜剧性与威胁性的微妙平衡,让观众在武侠世界里感受到一种戏谑式当代解读。

郭靖和欧阳锋都是绝世高手,但对于武功的使用却大相径庭。

欧阳锋和郭靖,可以看作是一个镜子的正反面。两人都是绝世武功高手,但对于武功的使用却大相径庭。欧阳锋虽然痴迷武学,一心想争夺武功天下第一,但他只是将武功当作满足自己私欲和野心的工具,没有一颗怜悯之心,反观郭靖,即便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但仍心系天下,有着强烈的家国情怀。

特别是结尾,徐克将郭靖与欧阳锋的高手对决,放置在大宋和草原部落之间的战争危机中,将武侠与战争相融合,不仅让戏剧冲突达到最高潮,也让人物在面临抉择时的情感冲突更饱满。面对草原大汗,郭靖说出:“真正的英雄不是南征北伐,而是忧国忧民,永怀悲悯之心,这才是侠之大者”。

徐克借武侠之壳,托郭靖之口,传递出一种当代侠义精神和家国情怀,充满着强烈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认同感。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当《》的经典旋律响起,当郭靖和黄蓉在草原上纵马驰骋,我们看见的不是对经典的温柔致敬,而是以浪漫为刃、以自信为鞘的文化突围。徐克用这场极致浪漫的武侠狂想华章证明:只要有东方美学的基因在,江湖便永远不会老去。

电影上映后引发的争议本身就构成后现代注脚,当传统派疾首于“这不是射雕”时,徐克却在一次次创新中让观众看到了武侠作品的新生可能。这种认知裂痕恰恰印证了徐克的创作初衷:在文化工业的复制时代,唯有不断打破固化,经典文本才能获得永恒的生命力。

新京报记者 滕朝

编辑 黄嘉龄

校对 吴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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