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届香格里拉对话会本周末在新加坡拉开帷幕，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周六上午召开。与往届类似，香会的主办方，知名智库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毫无悬念地再次安排美国防长率先演讲。

美国国防部长赫格塞思在本届香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发表演讲。（摄影：黎子源 直新闻特派记者）

值得注意的是，这是赫格塞思作为美国防长的香会首秀，他的演讲以《美国对印太安全的新雄心》为题目。仅就题目而言，这位“特朗普的防长”并没有比“拜登的防长”奥斯汀有更多新意 —— 所谓“印太雄心”是美国人这些年在香会舞台上“单曲循环”的主旋律。人们对这位美国新防长的记忆点恐怕不在于他有何建树，反而是上任以来接连不断的“翻车与泄密”。笔者一直认为，“特朗普2.0”时代的首任内阁成员中，最像样的恐怕只有马斯克这位商人。讽刺的是，现如今这位被同僚揶揄为“组装车老板”的关键先生决心远离白宫。

言归正传，赫格塞思在演讲开篇强调：美国一直会是“印太”国家，不会离开。作为演讲的“定场诗”，赫格塞思这句话在气势上略显不足。一直以来，美国在所谓“印太战区”一直保持前沿存在，无论是海军还是航空兵力占比都是最高的地区。然而，近些年来美军在西太平洋的兵力调动呈现出“由第一岛链向第二岛链后撤”的迹象，这恐怕是眼下太平洋军力对比的新动向。

当美国人开始强调“自己不会离开”，反倒凸显“美国人是否正在后撤”的质疑已经口口相传。

赫格塞思认为，美国在所谓“印太”地区军事存在的目的是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与盟友合作遏制“侵略者”。演讲台上的赫格塞思不忘向与会者介绍台下端坐的美军印太司令帕帕罗，这位身着将官常服的美国海军四星上将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像极了一位脱口秀演员，对中国以及中国人民解放军多有出格言论。实话实说，这种“冒犯的艺术”不仅没有收获笑声与掌声，亚太域内国家听话听音，深感“美军越发的不自信”。

作为“懂王”的左右臂，赫格塞思在演讲中自然少不了“远程表忠”环节。他感言：有特朗普这样一位心系世界和平的美国总统，是世界的幸运。随后他话锋一转，主动谈及“中国没有资格拥有巴拿马运河”，若是抛开现场只听其声，你会觉得这是一场在白宫罗斯福厅正在召开的特朗普内阁会议 —— 这是本届美国内阁最爱唠的嗑。

香格里拉对话会虽然在东盟域内的新加坡召开，却是一个十足的“西方舞台”（摄影：黎子源 直新闻特派记者）

赫格塞思不忘提醒欧洲盟友们加强军力建设，从而共同集中精力应对“印太局势”。笔者倒是想提醒赫格塞思，俄军此刻正在苏梅当面集结，巴黎、伦敦、柏林的美国盟友们恐怕无暇“聚焦印太”。

台湾问题是美国防长们每年在香会的老生常谈，赫格塞思毫不意外地谈及所谓“中国军力增长对台湾的威胁”，更妄言所谓“中国做好了2027年武力攻台的准备”。他号召“印太盟友”联手对抗这种风险，他援引特朗普的原话称：“有他盯着，中国不敢打台湾”。笔者若是在新加坡现场，很是想敲打他一句：“可别吹牛了，在你们的注视下，胡塞武装都敢对美军航母开火了，在红海这几个月，你们真的辛苦了。”

国防大学教授张弛大校在现场对美国防长赫格塞思提问

首场全体会议，最亮眼处发生在提问环节。中方与会代表，国防大学教授张弛大校如约提问，以下是提问全文：

“部长先生早上好，你提到盟友和伙伴很重要，但是美国近年在本地区建立的多边联盟和框架，例如美日澳印四边机制和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都没有包括东盟国家。所以，如果美国的联盟和东盟之间产生分歧或争端，你选择哪一边？你是否支持东盟的中心地位？如果是，你又如何能够通过上述方式来确保东盟的中心地位？”

赫格塞思果真被问住，他的回答用行话来讲就是“退回到基本论述尝试规避提问者锋芒”。美国防长并未谈及美国的“东盟政策”，只是悻悻然谈及“愿意与所有国家开展对话”。笔者认为，赫格塞思基本没有正面回应张弛大校的提问，因为他嗅到了“危险”，这是一个他无法诚实回答的问题。很显然，美国国防部的参谋们明年应该为防长先生准备一份更加充分的谈参。

笔者认为，张弛大校的提问有三点妙处。

首先，提问直指赫格塞思演讲的最大破绽：在所谓“印太”区域内，美国盟友与东盟国家“孰轻孰重”？尤其在“特朗普关税”肆虐全球的背景下，东盟国家几乎无一幸免。当一位特朗普的国防部长在东盟域内的香会现场大谈“友谊与联盟”，就显得十分怪异。

其次，“不愿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是大部分东盟国家这些年的外交共识。张弛的提问某种程度上也是质问美方“在盟友与东盟国家之间，如何选边站？”这句提问的效能不仅作用于美方，也是对与会东盟各国军方代表的善意提醒：在美国三六九等的友谊排行榜上，东盟究竟排第几？

再者，张弛大校也是在十分清晰地提醒美国方面：要尊重东盟作为亚太区域内多边实体的战略自主与主权利益。近几年，美国妄图利用菲律宾为代表的极个别东盟国家去撬动亚太地缘政治板块碰撞，实际上是对东盟整体利益的严重威胁。

总体来看，美国防长赫格塞思在本届香会的首秀并不算成功，色厉内荏的山姆大叔想撒野，却撒了个寂寞。笔者认为，当今的美国越来越无法从“实力与地位”出发对他国上下其手。

香格里拉对话会虽然是一个“由西方智库搭台，西方国家唱主角”的多边军事外交舞台，但不可否认的是，与会国家尤其是东盟国家们越发清醒地认识到，美国在所谓“印太”地区孜孜不倦推行的那套“死道友不死贫道”地缘操弄。从这个意义上看，中美军事代表团在香会上的每一次交锋，都在唤醒更多国家与美国这辆劣迹斑斑的战车保持安全距离。

美国人的傲慢发言越是出格，越是彰显中国的正义性与领导力。

作者丨吴蔚

排版丨陈翩翩

编辑丨林潇

审校丨吴蔚

监制丨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