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江南梅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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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江南梅雨时

文图丨华智慧

梅子黄时雨,人们便说梅雨姓江南。今年的梅姑娘比之往年,似乎脾气更加暴躁一些。自入梅以来,雨水接连不断地上演着一出出环环相扣的连续剧:瓢泼而下的雨,密织成网的雨,温柔俏皮的雨……漫天的雨水变换着各种姿态跌落到大地上。街边行人撑起各式雨伞,身形晃动,匆匆而过。闪着尾灯的车辆缓缓流动,拖拽出一道道光与水的浪漫印迹,也牵扯出我的无限思绪。

儿时的雨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而初夏的梅雨却并不怎么讨喜。在村里,梅雨来时正是农家最忙的时候,春蚕结茧、大麦上场、小麦黄熟,一场梅雨过后,水稻秧苗疯长。大人们忙着田间地头的农事,盼着下雨又盼着天晴,而老天爷却并不为所动,依旧是该下下,该停停。此时的孩子们,却瞅着短暂停雨的空挡,拿起抄网提桶竹篮等工具,踩着拖鞋奔向河边的小沟渠,捉上水鲫鱼,网泥鳅黄鳝,好不快活。一场场雨水,似乎成了老天爷与孩子们之间的互动游戏。

欢笑背后,当然也有雨水带来的烦恼。每天清早起来,看到的总是阳台上挂满晾不干的衣服,好像比昨天又多了几件。父亲催促着赶紧收拾东西去上学,只好乖乖地躲进雨披下面,一路观察着底下的风景,默数着何时才能到校。

同样是多雨的夏天,小学时有次突降大雨,瞬时间雨水直接漫过了学校的台阶,漫进了我们上课的一楼教室。当时正在讲课的班主任吴寒宝老师,果断组织学生就近转移疏散。等到其他同学都被家人接回之后,吴老师看到还剩我一个留在教室。她二话不说挽起裤腿背起我,冲进仍在积水及膝的大雨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把我背回了她自己家里。后来母亲来寻,才得知老师冒雨安全转移了所有学生。

童年的雨,有父母师长的撑伞呵护,天虽下雨,心却是干净晴朗的。

离乡的雨

从军入伍之后,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从儿时躲雨的伞下人变为了群众眼中的撑伞人。2019年初夏,台风“利奇马”登录台州温岭,近中心最大风力16级,成为建国以来登陆浙江的第三强台风。作为当时辖区机关,在指挥所连续通宵值班之后,接到命令马上和战友们一起奔赴台州,参与组织当地抗洪救灾。

冲锋舟穿梭在积水的巷弄,一趟趟运送着急需的物资和被困的群众。大型装备车辆也被紧急调集起来,平稳坚定地涉水行驶在洪灾区。“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战友们用最美的“逆行”履行了最初的使命与承诺,疏通道路、加固堤坝、封堵管涌,人民子弟兵化身为堤,筑起一道道冲不垮的铜墙铁壁。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远离故乡,地域的阻隔导致了两地气候的差异,却隔不断对家乡家人的思念。每逢雨季,总是记挂母亲因年轻时过度劳累落下的腰痛,是否又复发了?家里的老屋是否又漏水了,父亲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爬上屋顶去修?时晴时雨天气,妻儿上班上学是否有记得带雨伞?

故土难离,乡情难却,那漫天淅淅沥沥的雨水,若水草一般在游子心湖里蔓延荡漾开来,日夜招摇,串起几分淡淡的惆怅和切切的期待。

而今的雨

作家三毛说,雨季里,穿着凉鞋踏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会让人感觉愉悦。可像最近这“暴力梅”持续发威的架势,却很难让人心生愉悦之感。那绵绵不断的雨水,感觉就像隔着几层古旧潮湿的屏风,听不知道长相如何的女子唱歌一样,氤氲,暧昧,让人不由地生出一种苦恋未明的惆怅心情。

未曾染梅雨,不算到江南。刚刚过去的端午小长假,虽然阴雨绵绵,却难以阻挡游人的兴致。热火朝天的裹粽场面、激情澎湃的龙舟竞渡、宋韵嘉禾的江南味道,花样百出,创意无限,朦胧烟雨更增添了几分水乡韵味。每日上下班经过的高架路建筑工地上,工程车辆依旧来回穿梭,井然有序,工人们穿着雨衣忙碌着,绑扎钢筋、浇筑墩柱、架设横梁,汗水与雨水交织成一幅坚韧拼搏的动人画卷。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弥漫开来的氤氲水汽悄悄地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衣,朦胧了视界,模糊了方向。有如回乡之初,面对故乡故土故人时的迷茫彷徨,恰似宋人蒋捷感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壹点号 烟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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