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笔下侠女众多,却也有一个通病让人遗憾,黄蓉、赵敏莫不例外 自1955年使用“金庸”这个笔名写出《书剑恩仇录》,到1972年宣布封笔,17年间15部作品,“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十五部小说,使金庸成为当之无愧的武侠大师。他构筑了一个充满豪情与侠义的武侠世界,也塑造了仪态万千的江湖儿女的形象。 金庸小说在女性人物塑造上取得了极高的成就,据统计,金庸笔下有名有姓的女性共计123人,其中既有精灵跳脱的“妖女”,又有温婉可人的传统女性,或者小龙女的绝世孤冷、赵敏的聪慧敏锐、黄蓉的豪侠仗义……多姿多彩的女性形象无一不让人印象深刻。
但当我们在为这些人物击节称好、津津乐道的同时,也不免为这些人物形象塑造某些方面的不足感到惋惜,嗟叹其“白璧微瑕”。 原因在于,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其视角一直是以男子为中心的,这就使其在塑造女性形象时存在先天上的不足: 无论是多么优秀的女性,当她一旦遇上她所心仪的男子,便心心念念地以他为中心,为其生,为其死,为了他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为了心中的男子,她们甚至连自己的气质秉性也能完全改变。
《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是著名的“东邪”黄药师的女儿,曾被正派人士斥之为“妖女”,在父亲的熏陶下,“甚么仁义道德,正邪是非,全不当一回事”,亦是一个“薄周公,废礼仪”,邪气颇重而不为世俗所动的奇女子,可是当她遇见了大智若愚的郭靖,并且以心系之之后,郭靖及其身后所代表的正统的为人处世及其思维方式便在她身上有了越来越强的影响力,虽然其间她还能说出像“他要娶别人,那我也嫁别人。 他心中只有我一个,那我心中也只有他一个”这样的奇人奇语,但总的来说,她还是逐渐经历了一个从行为到思想上“邪气渐消”的过程,用她女儿的话来说,“爹虽肯听妈的话,但遇上大事,妈是从不违拗爹爹的”,最后,她不惜放弃自己追求自由无羁的理想抱负,与郭靖共守襄阳,去完成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是一个明证。
到了《神雕侠侣》中,在金庸的笔下,黄蓉更是经历了一个从被动到完全自觉自愿的过程,成了正统的礼教思想观念的坚决拥护者和坚定执行者,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杨过与小龙女结合的一大阻碍。 在这件事情上,她甚至显得比一贯“大义凛然”的郭靖更为激进。 用黄药师的话来说便是,“她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就不念别人相思之苦!我这宝贝女儿就只向着丈夫,嘿嘿,‘出嫁从夫’,三从四德,好了不起”。 至此,原来那个古灵精怪、至情至性的黄蓉已经彻底不复存在,而代之以一个“道貌岸然”的“郭夫人”。
与黄蓉相类似,《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也是一个如此这般的人物。 在小说中刚出场时,她是一个代表朝廷方面与江湖群豪为敌的领袖角色,在绿柳庄、武当山、万安寺,她作为一个女中枭雄的形象充分地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在与张无忌的几次正面交锋中,她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可以说是将张无忌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个精明狡诈的女中豪杰形象跃然纸上。
可是当她一旦私心里爱上了张无忌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非但在江湖交锋中平添了许多旖旎色彩,更不惜为了张无忌而放弃一切,叛兄、叛父、叛国,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蒙奸”。 为了张无忌,她所作出的牺牲不可谓不大。可张无忌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他身边众多的女性之中,他私心里真正最喜欢的,还是那个远在波斯的小昭。
还有殷素素,一个杀伐果断的魔教妖女,在遇到爱情后便决心痛改前非,不得不说,爱情具有神奇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自己。在遇到张翠山之前,殷素素可以亦正亦邪、敢爱敢恨,陷入爱情之后,她一心为情而痴,后来回到中原后,面对群雄的逼迫,她也遵从曾经的誓言,不再杀一人。 从道义上讲,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固然是极好的,但抛开道义,殷素素同时也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她为爱情献祭了全部自我。
金庸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很多缺乏自己独立的人格,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金庸的女性观是有一定缺陷的。这也影响了其小说的文学性和完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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