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活人”李明德。
封面 I 李明德微博
作者 I 李东阳
报道 I 李东阳朋友圈
世界的坍塌不是轰然一响，而是唏嘘一声。
这是英国诗人艾略特在1925年写下的诗句，也是对当下李明德闹剧最好的注脚。
自1月4日李明德首次控诉《三人行》剧组，到1月7日直播间被永久封禁。短短4天时间，娱乐圈“小透明”李明德经历了他职业生涯最耀眼的高光，也将安迪·沃霍尔的15分钟成名定律演绎的淋漓尽致。
图源： 李明德抖音
期间，如同吴柳芳事件的流量盛宴一样，李明德也曾上演一夜涨粉千万的“狂欢”，吃瓜群众、网红、品牌方共同参与其中，成为这场盛宴的始作俑者。
但事实再次证明，没有沉淀的流量是经不起任何推敲的。当天然地“弱者有理”理论在李明德身上失效，反噬是极其恐怖的。
“刻意炒作矛盾博眼球”的封禁原因或许不是真相，但却给“明德事变”定了性。
而在整个事件中，疯狂涌入李明德百万人气直播间刷礼物争抢“榜一大哥”title的八大品牌方们——诗裴丝、Tondi护肤、邬辣妈、棉芽、丑东西、王小焗、滇锅锅、斐思妮、金厨娘，也登上网友的抵制名单。
对于李明德而言，被封禁或许一种突然从塔尖跌落的心碎，但对于参与其中的品牌们而言，这是或许一场漫长哀莫难熬的开始。
或许没有人想到，李明德事件的终结会来的如此之快。
1月7日，李明德在社交账号发文称，自己的直播间被永久封禁了，原因是“刻意炒作矛盾博眼球”，处罚内容为“封禁直播权限无限期，封禁观众连线权限无限期”。
吃瓜群众们可以一哄而散，等待做下一场流量盛宴的网络判官，但当初在李明德直播间的品牌方们却迎来了清算时刻。
品牌方们不会想到，1月5日还是直播间被网友膜拜的“榜一大哥”，如今那些刷出去的礼物，推出去的“李明德同款”一夜之间都成了黑历史。
尤其是作为其中较为知名品牌的诗裴丝，彼时有网友顺着网线找到给李明德打赏的“诗裴丝”官方客服询问，为何要给李明德刷礼物，下一个代言人要找他吗？客服回应“有可能”。
图源： 剁椒Spicy
但当越来越多的网友从上头的情绪中缓过劲来，当李明德从一个人单挑娱乐圈的“英雄”沦落为大众情绪的挑逗者，再回过头来看诗裴丝的回答则充满了无比的滑稽感与尴尬。
当然除了豪横的诗裴丝因刷礼物而被网友关注，更多品牌则是“白嫖党”的无脑硬蹭。
比如李明德在机场接受采访疯狂输出14分钟的名场面，彼时其脖子上的同款choker就被品牌方敏锐的意识到这泼天的流量。很快小红书上就有西太后销售写下“戴上李明德同款西太后，明天创飞所有人”等引流笔记。
图源： 小红书网友
身上穿的羽绒服也出现了诸如“穿李明德同款石头岛，2025勇敢做自己”的种草文案。
如果说以上还能用并非官方行为来解释的话，那更有甚者的是，品牌官方都亲自下场硬蹭。
先是茉寻小红书官方账号打出李明德同款，后又有其曾经穿过的品牌Vogue Relay也来蹭热度，直言只要发送暗号：“李明德同款”便可领到一张满100减40的优惠券。
图源： 剁椒Spicy
不难猜测，一场难得的流量狂欢品牌们秉持着“黑红”也是红的思路很难克制不被裹挟其中。
但又回到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流量是一时的，品牌是长期主义导向的。随着李明德直播间被封禁，越来越多的网友将这些品牌加入“避雷清单”。
品牌方们无论意识没意识到，都越发验证了一个真理：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以后来者的视角看，李明德无疑是极其懂得拿捏大众情绪的。
从机场、朋友圈、微博，再到直播间，李明德的歇斯底里充斥着每一个他能利用的渠道。
控诉“全组围读男一号缺席耍大牌、自己穿单衣在零下十七度长春等了40分钟后男主的台词却说得驴唇不对马嘴、自己进组后被踢”的悲惨遭遇，很难不让职场牛马们同理心大发；
他在机场的疯狂输出、连发十几条微博的架势，大有一副“95后00后整顿职场”的爽感；
图源： 李明德微博
直播间里各种情绪拉满的“真性情”表演让无数人对这个撕掉娱乐圈面具的演员钦佩不已。
租房、银行卡余额180元，卡里2800花2700请全剧组喝咖啡......李明德用一个个具体的悲催事件将自己无限与“208”们的距离拉远，也让无数网友产生了这个明星“比我还惨”的错觉，于是同情心爆棚。
一场数百万人围观的直播演变成了“捐助”现场，无数网友豪爽刷礼物，甚至更有上头者直接往李明德的支付宝转钱。
万千网友也是在这一刻把他捧上神坛的：一个被逼到墙角的弱者奋起反抗，何其悲壮！
娱乐圈的高收入与“特权”此刻全都成了原罪。
但流量场里哪有纯粹的人，名利场上哪有独善其身者。
利剑刺向了马天宇们，也刺伤了李明德自己。
很快网友们发现，李明德好像不似想象的那般“悲惨”：开200多万的奥迪RS6，手机用的是苹果16plus，戴着1400多的巴黎世家墨镜，穿着 14000多元的石头岛羽绒服。
图源：李明德微博
虽然李明德都给予了一一解释。但他怒斥网友“酸狗”、讽刺网友“没骨气”，让助理只关掉礼物特效，下播后立刻询问朋友哪里看直播收入的操作还是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而面对网友直播带货的建议，李明德的回应也颇具网红转型带货前的那套经典说辞：“我肯定不带货啊，现在暂时不带货，因为我不熟这套业务，如果我要带货的话，会提前说的，但你放心，我用我的人品保证，不会带假货，这个东西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很难讲如果不被封禁，李明德最终会不会选择直播带货。但可以肯定，对钱，李明德是极度渴望的。
网友们问他“凭什么赚这么多钱”， 他回答“这是由市场决定的”。
图源：李明德直播间
在和《三人行》剧组的财务矛盾上，李明德的宗旨也十分明确：他说自己的劳务费是一天2万元，10天下来组里就应该赔他20万。
“我该赔你的我会赔你，但你也得赔我啊。”
只是目前来看，当李明德炮轰完娱乐圈，名利场大概率混不下去了；如今直播间被封禁，直播带货的网红场，估计也很难挤进去了！
在昨天的文章里，我说明星偶像的滤镜是由“第四堵墙”决定的。
他们的“表演”并非和观众的直接对话，而是一场被精心装扮的“戏剧”。
如果说鹿晗用真性情撕碎了自我作为偶像的滤镜，那李明德则在一场得意洋 洋的“胜利”中忘乎所以，忘记了这只是一场没有导演的“真人秀”表演。
图源：鹿晗微博
本质上来说，这和他们在影视剧中的表演是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可以彩排、可以NG，但后者没有了导演喊cut，没有了剪辑师的“移花接木”，一切都是即时的生活场景还原，但观众却都是真实的。
如果说影视里的表演演绎的是别人的人生，那直播间里的“表演”就是自己人生的演绎。
不同的是，前者的“坏”还可以用演技来形容，那后者的“不好”则就是贴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标签。
所以你看，曾经的“完美顶流”鹿晗在拿掉了“第四堵墙”之后翻车了；前几天还是“娱乐圈勇士”的李明德在撇掉光环后，滤镜也碎了一地。
这是当下短视频时代的“悲剧”。正如尼尔·波兹曼曾在《技术垄断》一书中断言：每一种新技术都既是包袱又是恩赐，不是非此即彼的结果，而是利弊同在的产物。
它一方面抹平了人与人沟通的沟壑，让从前的“车马慢”变成了如今的“有求即应”。
另一方面也无限放大了舆论的威力，让一切有意的、无意的“错误”通通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很大程度上来说，如同那些“祸从口出”的网红一样，只要你站在镜头前，众口铄金的双刃剑就会如同“诅咒”一般，在繁华背后挖一口“深渊”，静静等待着吞噬一切。
鹿晗如此，李明德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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