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宫里的大红人小德张衣锦还乡,那场面叫一个气派,县太爷亲自出面迎接,还请了唱戏的唱了三天三夜。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连肉腥味都闻不到,小德张却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不管是谁都能领到吃的。
凑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叫孙耀庭的男孩并不明白太监是什么,只认为当太监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能看大戏,吃肉包子。
他在心中羡慕不已,暗暗发誓以后也要当太监,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没想到这一决定却让他一生都颠沛流离。
中国最后一位太监
“不懂旧社会的苦,就不知新社会的甜”,这是被称为末代太监孙耀庭留下的话。
1990年,孙耀庭接受了专访,他曾作为一个太监,旁观了大清最后一丝残留的尊严,也吃够了旧社会的苦楚。
孙耀庭童年时,二伯被地主欺负后找孙父哭诉,孙父一气之下要去找地主拼命,因此让地主给记恨上了。
8岁时,孙父被地主陷害挨了30大板,又被关在牢里大半年才放出来。
孙扶本来是在地主豪绅家里干活赚钱的。
这件事发生后没人再敢雇佣孙父,他只能去外地扛大包、拉洋车。
9岁的孙耀庭气不过,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位大太监,做了一个决定:净身去当老公(太监)。
他将这件事告诉孙父后,孙父唉声叹气后尊重儿子的决定,帮孙耀庭完成了净身。(民间自己净身叫私白)
孙父含着泪,用孙耀庭大伯打听来的办法,将儿子的宝贝油炸后用油纸包好,放进买来的“升”里,在周围放满米糠,再用绳子吊起来升起来一截,意喻着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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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孙耀庭好不容易熬过感染期,却等来一个绝望的消息,宣统皇帝已经退位一个月了,以后就没有封建王朝了。
这个消息给了孙耀庭一家重大的打击,父亲懊恼的痛捶自己,孙耀庭拼死拼活的自我净身,竟成了莫大的讽刺。
日子还要将继续,为了弥补对儿子的亏欠,父亲将孙耀庭送到村里教书先生那里学习
可地主似乎不打算放过孙家,勾结县官一直针对和诬陷孙家。
孙家状告无门,孙父和家里的年长的兄长都被抓了。
这时候,京城传来宣统帝要复位的消息,孙家打算将孙耀庭送往京城,以后为家里报仇。
去了京城后,孙耀庭这种自己净身的太监,是没办法直接进入皇宫的,只能去载涛王府做差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表面风光的王爷、八旗子弟,失去了朝他的俸禄,私下早就入不敷出了。
进入王府后,他处处遭受欺负和凌辱,主子们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老太监们更是欺负他来发泄心里的扭曲。
在载涛府当差的这段时间里,孙耀庭结识了一位在宫里当差的“师兄”赵荣升。
可没等孙耀庭进入皇宫,老家传来一个噩耗,他兄长为了还债把自己给卖了10块大洋。
悲惨的命运一直萦绕在一家人身上,孙耀庭将攒的5块大洋寄回家,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进皇宫当差的决心。
次年他就进了皇宫,来到了端康太妃的宫里。
不过,他们这种刚入宫的小太监,是没有资格伺候太妃的。
孙耀庭只在入宫时见了太妃一面,被赐名“春寿”,就被分到偏僻的地方,伺候一个得了风瘫的老太监。
当时的皇帝,是末代皇帝溥仪。
他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但孙耀庭却认为,溥仪却没有那些皇家子弟难伺候,被人听见说自己坏话,也只是教训了一顿就放了。
伺候老太监的这段时间,是孙耀庭少有的自在时光,闲来无事还和几个小太监有一起学唱戏。
本靠着这身功夫,进入戏班子得到主子的赏识。
可旧王朝的荣耀,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持久。
孙耀庭刚学会了唱戏的“绝活”,端康太妃就戏班子给解散了,他只拿到了大太监给的20两赏银。
1922年,溥仪迎娶了婉容皇后,宫里挑了一些年轻的小太监过去伺候,孙耀庭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婉容还是一个孩子心性的16岁小丫头,性格有些骄纵但并不苛刻他们。
孙耀庭本以为自己来到皇后手下,迟到能熬成大太监,可一场宫廷大火,打消了他的念头。
皇帝下令将宫里的太监全部放走,孙耀庭也是其中一个,他领着20元的遣散费回了家。
2个月后,北京又传来消息,婉容皇后又要太监伺候,还点名要年轻点的小太监。
那时候早就没人要当太监了,想找年轻的是个难事。
孙耀庭又得了机会,回宫继续伺候婉容皇后。
可还是没两年时间,皇帝被赶出皇宫,他们这些太监也没了去处。
孙耀庭再次回到家乡,将自己攒的辛苦钱分给成为寡妇的大嫂和家人,年少时想着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可终究成了一场水月镜花。
他才20多岁,却熬坏了身子、断了根,只能搬到“太监疗养院里”里了却残生。
封建主义彻底成了过去式,新社会到来。
孙耀庭的当太监的路,被彻底堵死了。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造成孙家悲剧的源头,那个恶霸地主却被人民打倒。
而周围的人家也知道孙家受到地主的欺负,才不得已让孙耀庭当了太监,没有太为难他。
不过孙耀庭身份特殊,到哪都受到鄙夷的目光,只能去“兴隆寺”一家太监养老寺庙住下,平时就靠着捡垃圾为生。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也对这些封建旧社会遗留下的人,进行了工作安排。
孙耀庭因为识文断字,被安排当寺庙的会计,每个月都能领到国家发放3的薪水,一个月能领到三十多块的工资。
这三十块放在如今只能吃顿饭,可在几十年前,三十多块钱足够让孙孙耀庭衣食无忧。
由国家养着,还有工资拿,更没有所谓的主子,孙耀庭晚年还过继了侄子给自己当儿子。
回望他的前半生,家里受到恶霸地主欺压,父死兄长当华工,自己也沦落为太监。
可成了太监又如何?
他们这些太监在清朝皇室贵族来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伺候人的物件。
孙耀庭只是旧社会底层人的一个缩影,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旧社会挣扎,就像是他的大哥,为了家自卖自身,最后累垮了身子,瘫死在了床上。
他经历过旧社会的险恶,才分外珍惜新社会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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