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行书《归去来辞》，炉火纯青

赵孟頫为云山书《归去来辞》卷，65岁大字行书，尺寸为27.4x190厘米，湖州博物馆藏。此卷凡见三件，此是湖州市博物馆的一件，写于延祐五年，是子昂晚年笔，全用李北海笔法。与辽宁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大德年间写的两卷全然不同。

这篇《归去来辞》写于延祐五年（1318年），此时的赵孟頫已是六十五岁，身体状况已不如前，但赵孟頫对书法的探索却没有停滞。不仅将已达到炉火纯青境界的行书向挺拔刚健的方向转变，尤其在挺拔中仍见婀娜风姿，真可以说是将各家之长熔于一炉，将个人风格提高到了新的高度。

【原文】

《归去来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芜（wú）田地荒废；

：：奚（xī）何，为什么；

：：飏（yáng）飞扬，形容船行驶轻快；

：：瞻（zhān）远望；

：：僮（tóng）指未成年的男子；奴仆；

：：眄（miǎn）斜看。这里是“随便看看”的意思；

：：翳翳（yì yì）阴暗的样子；

：：棹（zhào）本义船桨。这里名词做动词，意为划桨；

赵孟頫《归去来辞》

延祐五年版 / 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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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去来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

【2】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

【3】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

【4】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

【5】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

【6】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

【7】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

【8】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9】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

【10】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

【11】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

【12】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

【13】夫天命复奚疑！（延祐五年二月廿八日为云山书，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