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文学作品的影视改编有多热?这两天在北京举行的中国广播电视精品创作大会上,文学IP影视化的论坛给出了最直观的答案。作家陈彦、梁晓声、孙甘露以及编剧秦雯、王倦、周木楠、彭奕宁、吕铮,制作人曹益华、白一骢、戴莹等业界大咖到场分享,现场座无虚席,不少观众站着或者直接坐在地上。

严肃文学改编影视剧近年成了一个趋势。比如在今年出圈的《我的阿勒泰》,就改编自作家李娟的同名散文,今年年初热播的《繁花》则来自让作家金宇澄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同名小说。这些剧集通过优秀编剧和导演之手抓住内核,都改编成了具有厚重感,质感不俗的影视作品,引发了全民追剧的热潮和重回阅读的“文学热”。

在当天论坛上,嘉宾们也透露了众多项目的进展,如梁晓声的《父父子子》、阿来的《尘埃落定》、孙甘露的《千里江山图》正在剧本创作中,《张居正》全剧本已完成,《奇葩奇葩处处哀》已经在7月杀青,根据赵德发小说《缱绻与决绝》改编的《生万物》也已经杀青。

《人世间》原著作者梁晓声坦言,文艺资源绝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当优秀之作渐多,丰富性必然逐渐收窄。“我认为目前已到了瓶颈期,如何进行再生性的开掘、利用,尚需观察。”梁晓声建议,年轻创作者应注意讲好故事和塑造人物之间关系,要处理好情节和情怀的关系,“现实题材的电视剧,若只见情节连贯,不能使人感受到应有的情怀温度,即使收视率高,那也会功亏一篑。”

“越是严肃文学的改编,越要追求艺术性、观赏性、商业性的统一。”新丽传媒董事长曹华益认为,严肃文学的改编,应最大程度保留原著灵魂,在选角和制作上贴合原著气质。因为影视剧是大众艺术,严肃文学与观众之间有一定的断层,让观众看到严肃文学的精神气质和美学价值是影视化的目标之一。

曾参与《我的前半生》《流金岁月》《繁花》改编的编剧秦雯认为,“改章难于造篇”,“改”要兼顾两头,既不能脱离原文,又要有新的表达。作为改编者,首先要热爱原著,要尊重原著,要尊重原著中的核心表达。如《繁花》中多次出现的“不响”,“人生是一场荒凉的旅行”等等金句,是王家卫导演一直要坚持表现的。

然而,影视和文学始终有区别,面对《繁花》书中几十个故事,几百个人物,尽管都爱不释手,但终归要重新排列组合。秦雯最后从中挑选出来的都是有代表性的,有感而发的——比如阿宝、沪生、小毛,最终选择了阿宝;比如玲子是书中一众上海女老板娘典型,让他们的故事编织起来可以做到集集相连,环环相扣。

改编既要做减法,也要做加法。秦雯正在做的《独身女人》,原著小说只有4万多字,在改编时就要从与原小说互通的主题出发,从原小说中富有生命力的人物和人物关系出发,去生成符合影视剧规律的故事。

同样选择做加法的还有《我的阿勒泰》编剧彭奕宁,这是她的第一部编剧作品,在此之前她的职业是一名调查记者。她回忆,刚开始她是拒绝的,“原作是散文集,缺少影视剧需要的人物、人物关系、戏剧冲突,这实在太难了,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剧集的创作,彭奕宁在做加法,保留原著中女孩一家人,包括外婆和妈妈,创造了很美好的男性角色,又把他们感情上的起伏作为戏剧的张力,“散文的感情非常优美,但是信息量非常少,所以在改编过程中,主要是填补上这部分的信息量。”

正在进行《千里江山图》剧本改编的王倦提到,他一开始非常担心的事,就是电视剧播出第一集后,就有观众发弹幕剧透谁是叛徒。一开始,王倦想过把原著的叛徒换掉,但《千里江山图》的精髓其实是人物关系,换掉叛徒,会破坏原有的人物关系和结构,“我们可以改编原著、可以改变情节,但不能破坏原著真正的内涵和表达,最后我们选择的是不改动。”王倦坦言,这样做确实很冒险,但在创作时也尽量做到每一集都有悬念,让观众有兴趣追着人物和故事看下去。

红星新闻记者 邱峻峰 编辑 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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