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渗透》中“东北行营督察处(室)处长(主任)”李维恭,与电视剧《特赦1959》中的刘安国,历史原型都是曾任军统局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的文强。

说李维恭的历史原型是文强,还真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渗透》中的东北行营督察处是李维恭“创建”的,文强在《口述自传》中也承认:“日本人一投降,我那个北方局移交给了徐远举,我接手东北,任军统局东北办事处处长,对外的身份是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

文强当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的时候军衔已经晋升中将,那是抗战胜利后,第八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和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两个人联名保荐、戴笠极力促成的,文强晚年对这三个人还是十分感激。

文强写的《戴笠其人》和沈醉写的《我所知道的戴笠》,在记载戴笠死亡事件的时候,沈醉说那是“恶贯满盈,死于非命”,称戴笠为“凶狠残暴的刽子手”、“搞了大半辈子特务活动的恶魔”,并对戴笠“暴尸三天之后才被发现”表示了高兴,而文强写的更像流水账,还话里话外表示:戴笠坠机前已经准备金盆洗手远赴海外,以免被老蒋卸磨杀驴。

沈醉和文强谁欠戴笠的情更多,他们回忆戴笠的文字该如何评价,这些问题都不太好回答,咱们还是换一些不惹事的话题:刘安国和李维恭的历史原型是不是一个人?文强的水平能甩李维恭十八条街,从文强手中接过军统东北区的吴敬中,跟文强或李维恭相比孰高孰低?

我们可以肯定《特赦1959》中刘安国的历史原型是文强,更能确定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就是曾任军统西北区区长、东北区区长兼北满站站长、保密局天津站长的吴景中——吴敬中和吴景中已经不是影视角色与历史原型的关系,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吴敬中跟沈醉在临澧特训班做过同事,在东北应该是文强的继任者和下级,吴敬中当西北区区长的时候,文强是北方区区长,还是文管吴。文强跟胡宗南、孙连仲的关系,也不是吴敬中能比得了的。

文强虽然跟李维恭在履历和职衔上有重叠,但文强绝不可能是李维恭的历史原型:文强出身于名门望族,李维恭浑身都是市侩铜臭;文强跟军方高层乃至老蒋关系都很好,李维恭却被陈诚骂得狗血淋头;文强在戴笠死后就离开东北去湖南当了“长沙绥署”办公室主任,后来又调往淮海战场担任“徐州剿总”前线指挥部副参谋长、代参谋长,与杜聿明前后脚被俘后,又时隔十六年先后被特赦,李维恭则被五个“徒弟”联手搞得服毒自尽。

文强是老蒋很器重的学生,也是程潜的“世侄”,更是很多人的亲戚、同学、弟子,别说是陈诚,就是何应钦白崇禧,也得给他留一点颜面,杜聿明在东北主抓军政大权的时候,对文强更是高看一眼,所以才会把文强调到徐州给自己当“谋主”——杜聿明不信任老蒋给他安排的参谋长舒世存。

李维恭无论哪方面都赶不上文强,也不如文强在《特赦1959》中的艺术形象刘安国。我们细看邱行湘外甥黄济人写的《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和沈醉写的《战犯改造所见闻》,就会发现刘安国两番话撂倒两个中将司令(王耀武、杜聿明)居然都有出处,那样一个城府极深的狠角色,是绝不会被陈诚几句话“骂死”或被徒弟“玩死”的。

文强脱离军统调往湖南,军统东北区交给了吴景中,东北解放前,吴景中又通过莫斯科中山大学同学蒋建丰的关系调到了天津,所以吴景中和文强,都不可能是李维恭的历史原型,可能是为了避免引起误解,《渗透》中李维恭还特意说“武强”跟共方关系最密切——那个“武强”,指的就是文强。

既然文强和吴景中都不是李维恭的历史原型,我们就可以比较一下李维恭与吴敬中在为人处世方面的不同了:李维恭卸磨杀驴要做掉许忠义,吴敬中明知余则成就是峨眉峰却还是带着他远走高飞——李维恭为什么要杀许忠义?吴敬中为什么不想杀余则成?这两个问题,似乎只有熟悉那段历史或熟谙官场之道的人才能解答了。

笔者对那段历史知之不多,对官场之道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下面只能讲现象而不能揭开本质,最后还得麻烦读者诸君参详个中缘由并解读其中玄机。

跟吴敬中道貌岸然妙语连珠相比,李维恭显得面目可憎言语乏味,怎么细看都看不清吴敬中真面目,但李维恭一看就是个坏人。

吴敬中的影视形象和历史原型相比可能就像照镜子,但是镜子里的吴敬中和历史中的吴景中,都像云遮雾绕的雪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就连“老同事”沈醉和文强,也未必能识破雪山真面目。

吴敬中跟学生李涯和余则成说话,有时候推心置腹,有时候旁敲侧击,让两个学生摸不着头脑,这可能也正是吴敬中掌控下属的最高明手段,笔者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有位老师就曾教导我:不要多说话,尤其是不要跟同事和下属多说心里话,也不必跟他们分享你成功的经验和喜悦,因为未必所有人都希望你好,你最信任的人,也可能打你的小报告。

吴敬中对李涯和余则成可谓“量才施用”,用人而疑,疑人而用,不管是李涯还是余则成,在吴敬中手里都攥着致命的把柄:余则成在脑门上写着“峨眉峰”三个字,“小特务受李涯指使狙杀上校特派员”的供词,也锁在吴敬中的柜子了——余则成严刑审讯并编造出来的供词是怎么写的,李涯不用把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也能猜得到。

吴敬中身为少将站长,对中校副站长余则成和中校行动队长都是“控制使用”:李涯替吴敬中干脏活,余则成替吴敬中捞财富,一旦这两个中校对吴敬中的椅子和面子、里子、车子、票子、金子构成威胁,吴敬中掌握的“证据”就会摆到“国防部次长”郑介民和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案头。

吴敬中抓住潜伏者峨眉峰或“侦破陆桥山遇刺案”,毛人凤和郑介民都会很高兴,吴敬中不但不会承担“失察之责”,反而会因此立功。

吴敬中的铁算盘打得山响,但他做事有三个底线:其一,有的钱可以捞,有的钱不能碰;其二,捞钱必须找白手套,自己坚决不过手;其三,对下属在管控的同时尽量照顾,你替我赚钱,我也给你分钱,你不要我的命,我就不要你的命。

跟吴敬中截然相反,李维恭在学生面前经常“失态”到自己喷水也能让学生喷饭,就像当了十几年叫花子,忽然看见了一大堆金条。

李维恭的五个学生,对他基本都是表面尊敬心底鄙夷,齐公子齐思远甚至毫不掩饰他对李维恭的不敬。

齐公子不鸟老李,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是小蒋,而小蒋却是老吴的同学,也许这才是李维恭与吴敬中相比最大的差距:吴敬中上面有人,所以下面动他不得;李维恭手下都能跟上面搭上关系,他只能受夹板子气。

要是比后台,李维恭和吴敬中可能都比不上刘安国的历史原型文强:文强跟戴笠、孙连仲、胡宗南、蒋建丰、蒋老二都是肩膀头齐论弟兄,只有在程潜何应钦面前执子侄礼,有这样的人脉资源,文强军衔晋升想不快都难。

毛人凤曾对文强表示过羡慕:“你这个人很难得,很自爱。我们不像你,你的面宽,到哪里去都有人欢迎你。我们是跟戴笠起来的,靠着他,他又死了,没路走啊。”

毛人凤跟文强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军统局代理主任秘书,也可能是保密局少将副局长(文强只说了年没说月,所以我们不能确定当时毛人凤的职务,但肯定还不是保密局长),文强军衔比他还高一级。

在毛人凤羡慕嫉妒的时候,“国防部中将次长兼保密局局长(当时也可能是国防部二厅庭长兼保密局主任秘书)”郑介民对文强也很热情和客气:“我在这里干,你不能离开!华 北、东北你都干过,你离开那我还干啥?你不能走!”

文强拿出程潜的亲笔信,郑介民见留不下文强,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你要离开一下也可以,你一定要在我们这里挂一 个名。我们这里有个设计委员会。你就做设计委员会的中将委员。如果你连这个 名都不要,那就不好啦。你保留一个名义,愿意回来的时候你还可以回来嘛。”

文强在军统(保密局)乃至蒋家王朝享受的待遇,别说李维恭,就是吴敬中也连想都不敢想,所以不管李维恭多么心狠手辣,不管吴敬中多么老谋深算,都不会比文强混得更好,如果文强愿意换一条路,肯定比吴、李走得更快。

前面咱们说过,笔者只复述史料和剧情,精准剖析力不能及,最后还得请教读者诸君:在您看来,刘安国(文强)和吴敬中(吴景中)、李维恭这三个将军级特务,最高明的是哪一个?他们最大的不同点在哪里?如果是文强或吴敬中在东北特务系统当老大,齐公子和店小二能都过他们吗?李维恭要杀许忠义,吴敬中为啥不想抓余则成,是不是这两位“老师”的底气和能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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