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父子情深,血浓于水,在清朝末期的天津,却有这样一位父亲,亲自上手,用镰刀将儿子施行了阉割手术,此举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其实,父亲一开始也不愿意下手,哆嗦着对儿子说:“孩子,爹实在狠不下心呢。”
儿子却哀求说:“爹,为了我好,也为了咱全家的生计,您老就快下手吧。”
这真实而又匪夷所思的真实一幕,发生在清朝末年。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太不可思议,可是回到那个年代,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那个少年让爹爹将他阉割,是为了到宫中当太监。
太监,是老祖宗的一大发明,就是将男人阉割了,然后送到宫里。
这样既可以承担皇宫里女人无法胜任的工作,又能避免皇帝的妃嫔乱来,给皇上戴绿帽。
如果把太监这个特有职业的门槛放开给正常男性,后宫的女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了孕,宫廷根本无法找出源头,也就保证不了皇族血统的纯正性。
中国的皇帝后宫有三千佳丽,对太监这个职业的人数需求量极大,皇上有了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
成为太监之后的年轻男子人生注定是残缺的,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几乎全部乐趣。
一般来说,没有人愿意主动当太监,大都是被迫为之,但凡有口饭吃,谁愿意做这种亏欠自己、连累家族的选择?
本文的主人公孙耀庭,却是自愿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行业,孙耀庭为何不选别的职业,偏偏要当太监?这是因为,在他看来,太监这个职业太让人羡慕了。
还是少年的孙耀庭其实没读过书,他并不知道当了太监,可以天天在皇帝身边,受到重用的几率很高,能够呼风唤雨,权倾朝野,为所欲为。
历史上出了很多太监,他们都荣耀无比。别人不说,东汉三国时期的宦官(太监)曹腾,就是太监中的战斗机。他是汉桓帝身边的大红人,被封为费亭侯。虽然人家没有儿子,但是却收养了一个叫曹嵩的孩子。这曹嵩为曹腾生了一个很争气的孙子,即三国时期的老大,曹魏开国皇帝曹操。
唐朝的时候,也有个牛气哄哄的宦官,叫高力士。虽然李白曾经羞辱过他,让对方为自己提鞋,但是真实的高力士很有权势。唐玄宗的儿子、唐肃宗李亨在当太子的时候,见了高力士都要喊人家“二兄”。唐玄宗的女儿们、大唐公主见了高力士,都要毕恭毕敬喊“阿翁”。
至于朝中的大官,那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给他当孙子。高力士虽然没有男人功能,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岳父还是个大官。
《水浒传》中,有个叫童贯的宦官也很了得,他曾经领兵挂帅,跟西夏军队进行生死较量,还赢过两次。不仅如此,真实的历史上,造反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方腊,就是他带兵镇压的。因此,童贯风光无限,被封为楚国公。
明朝末期的魏忠贤更厉害,在朝堂上说一不二,被封为九千岁。这小子还健在的时候,皇上就下令在全国为他修祠堂,你说牛不牛?
魏忠贤虽然没有亲儿子,围绕着他打转的干儿子却成千上万,职务再高的官员,都曲意奉承,愿意做他的干儿子。
孙耀庭的太监梦,并非出自于以上这些前辈为榜样。
在古代,成功的主干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好好读书,经过十年寒窗苦之后,参加科考,金榜题名,当大官光宗耀祖。
但是参加科考有个前提,那就是家里必须有钱,因为科考时间长达十多年,有的到了三四十岁才可能会考上。所以,穷人没有条件参加科考,他们想有成就,除了从军,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当太监。
孙耀庭就是一个穷孩子,他出生在1902年,是天津静海人,命比黄连都苦。弟兄4个,但是家里只有7分地,穷得叮当响。
他的父亲每天没死没活的干活,都维持不了全家人的温饱。人穷了,还会受到富人的欺负,活得很憋屈。
小小的孙耀庭很早产生了进宫当太监的想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的老乡做出了榜样,很多成功的太监都来自他的老家附近。
中国历史上的太监曾经来自全国各地,比如曹腾是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高力士是广东的,童贯家是河南的。从明朝开始,太监多来自北方。
明英宗时期的太监王振,是蔚州(今河北蔚县)人。“九千岁”魏忠贤,是北直隶肃宁(今河北沧州肃宁县)人。
到了清朝,太监基本是来自于直隶周边地区。
权倾一时的李莲英,是直隶省顺天府大城县人。另一个有名的太监安德海,是直隶青县。清朝最后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小德张(张兰德),来自天津静海县南吕官屯。
为何清朝太监多来自直隶附近?这是因为京城距离河北、天津很近,那里的男子参加太监海选更容易,有家族传承,进宫有门路。
经过了二百年,太监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或者说有了地域观念。朝中的太监大都是直隶人,亲不亲故乡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录取的时候他们也会高抬贵手,家乡人优先,外乡人想当太监,门槛太高。
久而久之,南方人也死了这条心。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家乡出了那么多成功的太监,孙耀庭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从小就树立了当太监养家糊口的“远大志向”。
想要当太监,首先要净身。一般来说,宫廷里有专门净身的机构,当太监不需要自己在家做手术。当时医疗条件差,不能好好消炎,感染几率很高。
可事实上,为了进宫当太监,在家自己动手的人也不少。这样在报名的时候就占得先机,比在宫廷做手术要更加有利。
二来,也可以向有关部门证明自己的决心。比如最牛太监魏忠贤,就是自己在家净身的。
由此可见,朝廷更加关心结果,不看重过程,自己做手术之后,只要验收合格,朝廷也是认可的。到了皇宫经过验证之后,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太监,这样朝廷也规避了手术风险,何乐不为?
言归正传,孙耀庭树立远大志向之后,在10岁那年(1912年)初,苦苦哀求父亲,把自己净了身。
父亲根本不忍心那样做,奈何自己没有本事养活全家,他也不好阻止,只能一咬牙,狠心用镰刀给儿子去了势。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手法有欠缺,净身之后,孙耀庭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一家人跟着忧心忡忡。
到了第3天,孙耀庭终于醒来。全家人欢天喜地,打算找熟人,托关系,把儿子送进宫。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孙家人惊呆了:宣统小皇帝退位了,中国进入民国时代。这就意味着,皇帝制度终结了,太监多半也要被遣送回家。孙耀庭白白遭受了身心的痛苦,很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了这消息,孙家人哭成一团,孙耀庭更是哭成了泪人。
不久之后,又有“好消息”传来,溥仪虽然退位,根据协议,他对外还可以称皇帝,尊号不变。也就是说,溥仪仍然可以在紫禁城当他的小皇帝,只是不能再对外发号施令而已。
既然是皇帝,那就仍然需要工作人员服侍,孙耀庭因此有幸进入了紫禁城,来到了溥仪身边,成为中国最后一名太监。
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事变,让手下将溥仪赶出紫禁城。这下子年纪轻轻的孙耀庭真是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皇帝都走了,孙耀庭无处存身。
这时候的他,已经成为废人,没有了成家的资格,也只能跟着溥仪到了天津租界。
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溥仪到东北当了傀儡皇帝,孙耀庭在也跟着前去,负责伺候末代皇后婉容。在东北待了几年后,孙耀庭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得不回到北京,住进了出宫老太监的集体安置地——北长街的兴隆寺。
这里面住着40多个无家可归的老太监,大家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由于没有一技之长,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孙耀庭一度靠着捡废品度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太监们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政府关心这些无处可去的老人,发给他们每人每月16元的生活费。太监都是孤身一人,这些补贴足够维持基本生活。
1980年之后,孙耀庭向作家贾英华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以此为素材,出版了一本自传《中国最后一位太监》。
该书一经出版便开始热销,孙耀庭也获得了不菲的稿酬,生活条件得以进一步改观。
1996年,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孙耀庭走完了他漫长的人生路,终年9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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