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连任就职后进行了一项出人意料的人事变动,在外长等一系列高官都继续留任的情况下,替换了国防部长。原防长绍伊古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而曾任经济发展部部长的别洛乌索夫成为新防长。

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职位。从职阶来说,这个位置算是俄罗斯的第三号人物,地位很高,绍伊古算是升职。但另一方面,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被视为一个“体面养老”的地方,比如当年梅德韦杰夫从总统位子上退下来之后,担任的就是安全会议的副主席。

因此,绍伊古这次是真升职,还是明升暗降,还得看手中有没有实权。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普京给绍伊古的任命还是让他主管军工复合体,没有把这项权力拿走,所以还是升职的可能性比较大。

绍伊古

那么,普京为何在保留绍伊古权力的同时,又额外提拔了个别洛乌索夫参与军工建设呢?答案是他大概率在为接下来进一步发展战时经济做准备。别洛乌索夫是正经研究“控制论”出身的经济学学者,擅长搞“宏观调控”,主张集中力量办大事。

普京这次人事变动,更多的应该是在俄罗斯军工体系中加入经济建设的要素。克宫给出的说法也是,让别洛乌索夫出任防长是希望他发挥长处,帮助“强力部门”更好的带动俄罗斯经济。

这项人事变动,证明普京作出了两个判断。第一,接下来战争会成为俄罗斯新的经济增长点。第二,俄乌战争很可能演化为一场低烈度的长期战争。第一点,其实挺黑色幽默的。俄罗斯“变色”之后,从叶利钦到普京一直都在寻找一条能够发展经济的捷径。

别洛乌索夫

但可惜的是,折腾了小半个世纪,俄罗斯还是在“加油站”这个位置上徘徊,靠着资源出口过日子。但是,一场“掀桌子”的俄乌战争意外重振了俄罗斯经济,战时经济算是彻底把俄罗斯的资源优势和擅长重工业的优势彻底发挥了出来。

根据芬兰中央银行研究,俄乌冲突爆发之后,俄罗斯军工产业增长了至少35%,俄罗斯中央政府的总支出也有超过20%流向了国防部门。轻工业虽然略有萎缩,但是因为俄罗斯全面“向东转”,所以一来二去日子反而过得不错。

根据德媒评估,2023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3%以上。这个数字和中国、东盟比起来确实不够亮眼,但放在欧洲足以超车德、法、英这些在衰退边缘挣扎的传统经济强国了。俄罗斯尝到了甜头,如今下定决心进一步深入发展战时经济也就不奇怪了。

而且,别洛乌索夫对付寡头很有一手。2000年普京刚出任总统、清算寡头的时候,别洛乌索夫就担任总理顾问,作为普京的左膀右臂,把俄罗斯本来被瓜分的能源、传媒、化工、电力等部门重新收归国有。

2023年,普京决定对国内寡头征收所谓的“超额利润税”,也是别洛乌索夫一手包办的。当然,除了经济方面的考量之外,政治考量可能也是普京推进这次人事变动的一个因素。

别洛乌索夫和普京任命的总理、被外界推测为“接班人”的米舒斯京关系不错,都是学院派和经济系统出身,派系背景不深,普京提拔他可能是希望二人互为臂助。

米舒斯京

说完第一个判断,接下来说普京的第二个判断,那就是俄乌战争很有可能转变为长期战争,只有长期战争才有条件发展战时经济。毕竟,如果今天普京下定决心发展战时经济,明天乌克兰冲突就结束了,那他现在的所有规划可就做了白工。

那么接下来问题就来了,在普京的规划里俄乌冲突将会如何发展?一个简单的推测是,俄乌冲突到明年很可能还是会转入“泥潭化”。不过,和美西方构想不同,这种“泥潭化”不会让乌克兰成为俄罗斯身上流血化脓的伤口,反而会成为给欧洲放血的伤口。

在打长期战这件事上,欧洲明显没有俄罗斯那么擅长,也没做好充足的物质和精神准备。普京现在的想法应该是把战争引导到俄罗斯擅长的领域,然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不过,这就出现另一个问题,俄罗斯要怎么在乌克兰制定战略目标,才能让俄乌冲突变成困住欧洲的泥潭?

俄军炮击乌军阵地

乌克兰很明显是打不下去了,俄罗斯在哈尔科夫方向上的进攻取得了非常不错的进展,目前俄军已经深入沃尔昌斯克,并占领了克拉斯诺戈里夫卡的市中心区域。但问题就在于,从兵力调度规模来看,这次俄罗斯在北线的进攻应该仅仅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并没想过这么快就拿到战果。

哈尔科夫是乌克兰开战后重点构筑的堡垒之一,该地区拥有“全乌克兰最强力”的防御工事。俄军在发动攻势之前,不少人都判断这一轮只是“佯攻”,目标是牵制南部和东部战线的乌军力量,为进一步控制顿涅茨克地区服务。

但如今眼看对哈尔科夫的攻势进展神速,“佯攻”会不会变成“真攻”就不好说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乌军阵线比美西方甚至俄罗斯本身预计的都要脆弱不少,之前马克龙对乌克兰“一溃千里”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欧盟

按照现在的局势,最迟到明年年中,俄军很可能拿下乌东地区建立所谓的“缓冲带”。要是这样的话,怎么继续发展战时经济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把阵线前推,把占领目标扩展到敖德萨甚至基辅。

如果是这样,那么欧洲就会相当难受了。最近,欧盟刚刚传出消息,27国已经就长期为乌克兰提供军事和财政支持达成了一致,不久后就要拿出一份新的援助草案。

欧洲政客的高调已经唱出来了,那么现在结束冲突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这一方,而在俄罗斯那一方。普京一天不收手,欧洲就得一天陪着打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做好“战时经济”准备的欧洲,恐怕真耗不过已经提前布局的俄罗斯,欧盟的经济前景这回相当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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