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张九译
编辑| 张九译
男子与女子未领证分手，因彩礼纠纷将女子告上法庭。
11月3日，上海崇明法院受理了这起案件，审理后认为，双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不适用《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二条规定的离婚时夫妻共同财产处理的规则，判决驳回了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
值得注意的是，这笔彩礼总额为19.8万元，最终女方退还3万元。
有律师表示，如果双方无法达成一致，未来类似案件可能还会增加。在越来越多人呼吁取消彩礼的背景下，司法裁判如何界定彩礼返还的数额，也成为了一个难题。
没有领证，也要退彩礼？
“谈了5年，去年10月准备结婚，但最后还是没结成。”
小红(化名)告诉记者，自己和丈夫在恋爱期间，一直都是AA制，虽然也有过礼金往来，但都是各自支付各自的，“他家是外地的，我是本地的，我妈说这边的习俗是彩礼要几万块钱，他家也同意了。”
2021年10月，双方父母开始为两人筹备婚礼，但小红发现，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男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2021年10月底，双方父母为办婚宴一共花费了4万多元，之后双方开始置办婚房，又花了几万元。
眼看到了年底，按照习俗，男方需要在“过年”之前，再给女方2万到3万元作为彩礼，之后双方才能扯证结婚。
但这时，女方家长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不要彩礼了，但是你要给我们4万块钱，我们是一家人才给你办的酒席。”
小红说，她和丈夫是大学同学，虽然谈了5年恋爱，但对婚姻的一些事确实不太了解，当时听到母亲的要求后，她感到很突然，“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觉得这个不可以接受。”
无奈之下，小红和丈夫提出了分手。
分手后，小红将丈夫告上了法庭，要求对方归还彩礼19.8万元，并承担诉讼费用。
对于小红的起诉，法官表示，彩礼一般不予支持，双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不符合《民法典》关于离婚时夫妻共同财产处理的规定。
最终，崇明法院一审判决驳回了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目前，该案已进入上诉阶段。
记者注意到，这不是个案。
裁判文书网上有大量关于彩礼返还的案例，从十几万到上百万不等。涉及的案件类型也多种多样，有的是因为彩礼返还发生纠纷，有的则是因为彩礼没有返还发生纠纷。
有律师表示，尽管法律规定了离婚时的财产分配原则，但对于彩礼这类特殊财产，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处理方式。
以上海为例，根据《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三)》第十条规定，男女双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而共同生活满一年的，人民法院可以按照解除同居关系处理，涉及彩礼返还问题应当参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二条规定处理。
今年8月，上海高院发布了关于离婚案件中彩礼返还问题的最新裁判规则，明确在诉讼中，当事人请求按照习俗给付彩礼的，如果查明属于以下情形之一，人民法院应当予以支持：
一是在双方缔结婚姻关系前，给付方一次给付较大金额的彩礼，并导致给付方生活困难的；二是双方缔结婚姻关系后，给付方主张返还彩礼的，人民法院应当以双方均符合法定结婚条件为依据，综合考量双方的经济状况、彩礼的实际用途等因素，确定是否支持返还彩礼请求。
“爱情的账”谁来清算？
自古以来，彩礼就是一笔“感情债”，但在现实生活中，它却常常变成一笔“经济债”。
“现在年轻人对于彩礼的看法确实发生了变化。”上海市妇联妇女儿童发展基金会副理事长、上海社会服务协会副会长潘建娣告诉记者，过去，彩礼往往被视为一种家庭间的交易，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彩礼不应该由某个家庭单独承担，“而且，彩礼的本质是一种象征性的礼物，不应该以金钱来衡量。”
在潘建娣看来，彩礼问题背后反映的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交往和人情往来，“所以我认为，处理彩礼的问题，还是要靠两个家庭之间沟通来解决。”
不过，在一些实际案例中，彩礼纠纷往往会演变成一场离婚“拉锯战”。
小红的代理律师向记者表示，在司法实践中，一旦双方产生矛盾，对于彩礼的归属和返还，往往争议最大。
“其实本不应该有这笔彩礼，但为了结婚，男方家里还是给了一部分钱。”小红说，事后，她一直想要把这笔钱还回去，但男方拒绝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双方对于彩礼的性质认识不一样，那法律上就很难判断谁对谁错。”该律师说。
由于缺乏统一的规范和标准，在处理彩礼纠纷时，各地法院主要依据的是双方的证据，“很多时候，证据也比较难找，这也是此类案件的一个难点。”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近年来，多个地方都在尝试进行司法创新。
以上海为例，从2022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上海市婚俗改革实施办法》明确提出，离婚时，夫妻一方自愿放弃生育或者抚养子女的权利的，可以获得一次性补偿。
“以一次性补偿代替彩礼制度，既能避免彩礼纠纷，又能体现人文关怀。”潘建娣说。
在不少专家看来，要解决彩礼问题不能只依靠法律手段，还需要社会各界共同努力。
“首先，我们需要加强宣传教育，让大家认识到彩礼的问题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而是整个社会面临的一个问题。”潘建娣说。
对于一些仍然存在彩礼陋习的地区，相关部门也需要采取措施，通过移风易俗等活动，引导大家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文中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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