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末年,尔朱氏当权,尔朱荣溺死胡太后和幼主,屠杀朝廷百官和数千北魏宗室,并立了一个傀儡皇帝,孝庄帝。孝庄帝不甘做一个傀儡,他用计杀了尔朱荣,为宗族报了仇。可是尔朱荣死后,他的兄弟尔朱兆杀入洛阳,将这座古都一把火焚烧,并开始大肆屠杀北魏的宗室。
元徽是北魏宗室的支柱人物,他素有威望,官至大司马,是皇族和尔朱氏抗衡的希望。可是尔朱兆手上握有大军,元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狼狈的逃离洛阳。 元徽知道尔朱兆一定会发布通缉令,悬赏他的人头,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全家逃到洛阳城外的寇家。寇家是北魏的显赫家族,他一家出过三位刺史,全仰仗的是元徽的举荐。寇家族长寇祖仁当年做元徽的近侍,元徽对他很是优待,现在他落难,自然就想到了寇祖仁。 元徽风尘仆仆的和家人来到寇家,寇祖仁得到消息,亲自出门迎接,并设下宴席招待。席间,寇祖仁满怀感激的提起元徽当年对他寇家的提拔,热泪盈眶,把元徽搞得都很是感动,说自己看对了人。
可元徽不知道的是,寇祖仁在宴席上的所有话,都只是为了麻痹他所做的表演。寇祖仁早听说了尔朱兆以千户侯悬赏城阳王元徽的项上人头,他仔细端倪了城阳王一行人所携带的钱财,发现有不少金子。寇祖仁早就被利欲占据了内心,什么恩情道义他一概不管,他现在只想要钱。 宴席结束后,寇祖仁给元徽一行人安排好了住处,回到屋中,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对家人说:“闻尔硃兆购募城阳王,得之者封千户侯,今日富贵至矣!”(《资治通鉴》) 第二天天还没亮,寇祖仁就慌慌忙忙的闯入元徽屋中,大喊道:“不好了,追兵杀来了,你们快逃!”元徽等人连忙起身,衣服都没穿好就忙着逃跑。寇祖仁一副牺牲自我的样子,让元徽等人快走,自己留下来断后,并让侍从们保护好元徽。 元徽看着寇祖仁,被感动的泪流不止,然后一抹眼泪,和家人随从离开寇家,继续逃亡。元徽不知道的是,其实根本就没有追兵,寇祖仁的目的是让他们离开寇家好下手。等到元徽一行人行至偏僻处,寇祖仁早就安排好的侍从们突然拔刀袭击元徽,将他和家人数十人全部杀死,并将其携带的钱财物资全部劫走。
寇祖仁一清点,发现足足有100斤黄金,五十匹好马,他兴奋之余,又想到了封赏。寇祖仁没有半分愧疚,带着元徽的首级就来到了洛阳,向尔朱兆求赏。尔朱兆本来答应谁献上城阳王元徽的头,他就赏赐给他千户侯,可是等寇祖仁献上元徽的首级后,他却翻脸不认账,不仅没有给赏赐,还把寇祖仁轰出了洛阳。 寇祖仁没得到赏赐,心中骂骂咧咧,但他想着好歹还有100斤黄金,够自己花了。但是令寇祖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冤死的元徽竟会托梦给尔朱兆向他索命。 一天夜里,尔朱兆正在睡梦中,突然梦见死去的城阳王元徽给他托梦,说自己带了200斤黄金,全部被寇祖仁劫走了。尔朱兆醒来后,立刻让人把寇祖仁抓来,逼问他黄金的下落。寇祖仁一开始还拒不承认,但尔朱兆的手段十分残忍,寇祖仁根本撑不下来,很快就承认是自己杀了元徽,抢走了黄金。寇祖仁让家人将100斤黄金全部拿来,但是让他傻眼的是,尔朱兆却说元徽给他托梦说的是200斤黄金。
为了活命,寇祖仁散尽家财,又凑出来30斤,但仍相差70斤。寇祖仁向其他人借钱,可是70斤黄金哪有那么好借,更何况他杀死元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厌恶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
尔朱兆见寇祖仁拿不出黄金,就将他的头悬吊在树上,脚上拴着石头,不断的抽打他。最终,寇祖仁没能拿出剩余的黄金,他被尔朱兆活活的打死。世人都厌恶鄙夷寇祖仁,他的家族遭到人们的排挤,最后消失在了历史上。
其实,尔朱兆做梦一事并不见得是真事,毕竟他一生中屡次说过自己做了异梦,而且古代人做事情都喜欢用做梦这个借口。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尔朱兆根本就没有做梦,只是有人向他告密说寇祖仁抢走了城阳王的黄金,尔朱兆不仅想要元徽的黄金,还要寇祖仁的家财,所以才说元徽向他托梦说有200斤黄金。
当然,不论元徽有没有做梦,寇祖仁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他背叛有恩于他的城阳王,为了钱财杀了恩人的全家,最后半点钱财没有捞着,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参考资料:
《资治通鉴》
《洛阳伽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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