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联邦参议员詹姆斯·戴维·万斯作为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参加2024年美国大选。图/IC photo

文 | 徐立凡

据央视新闻消息,当地时间7月15日,2024年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开幕。会上,美国共和党正式提名特朗普为党内总统候选人,俄亥俄州联邦参议员詹姆斯·戴维·万斯作为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参加2024年美国大选。

由此,万斯成为美国第一位“千禧一代”(出生于20世纪且20世纪时未成年,2000年以后成年的一代人)的副总统候选人。

此前,特朗普曾表示,副总统候选人的选择对大选结果毫无影响,主要看总统是谁。但他也曾说过,自己最看中副总统候选人能否在他结束第二个任期后“接班”。

因7月13日在竞选集会上遭刺杀,特朗普近日声势大涨。如果在今年美国大选中能重返白宫,那么,万斯不仅会成为美国副总统,还很可能成为后特朗普时代美国共和党的前台人物。

阿巴拉契亚山区“乡下人”

万斯出生于1984年,他所在的阿巴拉契亚山区,长期以来都是美国白人贫困带。1900年,《纽约日报》专门创造了一个词“希尔比利”(Hillbilly),用来形容阿巴拉契亚山区的流浪白人。他们通常衣冠不整,经常吸毒酗酒,喜欢使用暴力。阿巴拉契亚山区白人的文化,也被称作“希尔比利文化”。

万斯从小在“希尔比利文化”圈层长大。从他的原生家庭到左邻右舍,都不乏有各种各样问题的人。万斯的亲生父亲是他母亲的第二任丈夫,在万斯幼年时就离异,他被他母亲的第三任丈夫收养。除了继父,万斯的母亲还会交往其他男朋友。

万斯在他出版的畅销书《乡下人的悲歌》中曾感叹,他童年时最讨厌的事情当中,“没有什么比得上像旋转门一样来了又去的父亲形象了”。万斯与其母亲的情感联结更加牢固,但他的母亲因长期服用止痛药最终染上了毒瘾。

原生家庭环境不稳定,但万斯的外祖父母给他提供了难得的精神慰藉。他有时也会去寻找亲生父亲,并在亲生父亲的影响下,皈依成了基督徒。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让万斯一度相信末世论,之后又读了关于弱势群体的书,以寻找“人生何以如此”的答案。

但他在《乡下人的悲歌》中承认,等到多年以后才明白,没有哪一本书、哪一位专家,或是哪一个领域,能够解答现代美国发生在乡下人身上的问题,我们的悲歌无疑是个社会学问题,同时也与心理学有关,与社区有关,与文化有关,与信仰有关。

万斯高中毕业后加入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到过伊拉克。从军队退役后,他先后在俄亥俄州立大学和耶鲁大学法学院深造。在耶鲁大学的第一年,他的导师是著名“虎妈”、《虎妈的战歌》作者蔡美尔,她鼓励万斯写作《乡下人的悲歌》一书。这本书让万斯一夜成名。

在耶鲁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后,万斯先后当了风险资本家、畅销书作家和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评论员。

2021年,万斯决定从政参选公职。2023年1月,他击败对手就任俄亥俄州的联邦参议员。说起来,他的政治履历极为简短。

万斯上大学后的人生一帆风顺,所以一些阿巴拉契亚人称万斯根本不是正宗的“希尔比利”,也没有资格代表阿巴拉契亚白人。但显然特朗普不这么认为。

▲7月15日,美国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现场。图/新华社

万斯曾是特朗普的反对者之一

特朗普选择万斯这么一个政治素人为副总统候选人,显然是经过一番思考的。

共和党内比万斯有名气、有资历的人选大有人在。比如,曾是党内最大竞选对手的黑利就已表示屈服。而万斯则曾是特朗普的激烈反对者之一。

万斯不止一次在社交媒体发表过谴责特朗普的文字。2016年,万斯在脸书上曾评价特朗普说:“我时而觉得特朗普是像尼克松一样愤世嫉俗的混蛋(后者不会那么差,甚至可能有建树),时而又觉得他是美国希特勒”。

直到2021年参选俄亥俄州参议员时,他才删掉了社交媒体上的相关文字。他后来辩解说,他认识到之所以过去反对特朗普仅仅是因为特朗普的“风格问题”,而不是“实质问题”。

而报复心强的特朗普之所以能与万斯冰释前嫌,大约是看中了万斯的独特优势。

一方面,万斯作为共和党新人与特朗普在党内的真正对手建制派缺乏联系。过去特朗普的“忠实助手”彭斯最终站到了反对特朗普的建制派一方,对特朗普的打击是巨大的。而万斯在出版《乡下人的悲歌》后,一度被树为共和党自由建制派的新代表,万斯明确拒绝了这个人设,这可以让特朗普放心。

另一方面,万斯出身是“希尔比利”,是典型的“红脖子”,而白人工人阶层、无产阶层是特朗普的坚定支持者。选择万斯作为特朗普与这个阶层的联结者,有助于巩固特朗普的基本盘。

万斯成为共和党副总统人选后,将与民主党的哈里斯有至少一场大选辩论。不过副总统候选人间的辩论向来无关紧要,万斯和哈里斯两位法学博士出身的人谁口才更好,无碍大局。

万斯的外交“三原则”

尽管万斯现在有机会站在华盛顿权力游戏中更重要的位置上,但他仍会面临许多不确定性。

比如,特朗普倾向于通过减税扶持富豪,而万斯则更关注白人工人阶级的待遇问题。从长远看,这种政策立场方面的差异并非没有可能成为矛盾的燃爆点。

再如,万斯曾经反感的特朗普的“风格问题”,也是一个大问题。特朗普政府时期的前副总统彭斯、前国家安全顾问班农、前司法部长巴尔、前防长马蒂斯和埃斯珀等人,都与特朗普公开翻脸。不知道万斯能在多大程度上忍受特朗普的“风格”。

在对外政策上,万斯称自己倾向于“现实主义”。他提出了三个核心原则:不应把国家简单划分为好与坏,军事力量必须依赖于工业实力,承认生活在一个多极世界里。

基于这种考量,万斯明确反对拜登政府支持乌克兰对俄罗斯反攻。16日,万斯再度表示,一旦特朗普在11月大选中获胜,就会与俄罗斯展开谈判,结束乌克兰冲突,预防核威胁。

从万斯的一系列公开表态看,美国内政和外交政策均有涉及,这或许展示了他要继承特朗普“MAGA”事业的姿态。至于能不能真的成为特朗普的接班人,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检验。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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