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想回头。

这话说得刻薄了点儿,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尤二姐的从前是很不堪的。作品中只正面叙述了她和贾珍的过往,但是看看这句话:“他这继母只得将两个未出嫁的小女带来,一并起居才放心”。

尤老娘不会不知道贾珍与女儿的关系。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带来到宁府“才放心”?分明是带着美丽的女儿到恩客面前,刷存在感,是老鸨的手段。

可以推知,尤二姐的堕落,很大程度上是母亲促成的,像金荣母亲贪恋薛蟠“帮了咱们也有七八十两银子”,就甘心、甚至怂恿儿子去做薛蟠的娈童一样,这尤老娘也是贪恋着“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就纵容、甚至怂恿女儿与贾珍建立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但,这还不能解释为什么要带女儿到宁府“才放心”。难道留在家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除非是除了贾珍,尤二姐(也许还有尤三姐,不过这里只说尤二)另有别的追求者,而尤二姐也并不是态度坚决地拒绝。

尤老娘只愿意尤二姐跟贾珍好。一方面是贾珍有钱、也舍得花钱;另一方面,贾珍还有势力,如果尤二姐跟别人的事情被贾珍发现,有可能触怒贾珍,这让尤老娘很是担心。

可是在尤二姐这里,贾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跟着他,除了得到一些钱财,其他的好处实在有限:要名分没名分,“姐儿爱俏”也谈不到。对于年轻女孩子,异性的年轻英俊和真心更重要。——这就是尤老娘不放心女儿留在家里的原因了:她可能接受别的男子的追求。不是天性放荡,而是用别人来弥补贾珍给她的缺憾。

尤二姐的青春,就是这样过去的:从贾珍那里得来的银钱,是维持家用,当然也包括她自己的吃喝用度。可是年轻女孩子当然不会把“嫌钱养家”当成自己的责任。她总是觉得生活辜负了自己、亏欠了自己——如果不能抱怨母亲亏欠自己的话。

然而遇到贾琏,从前的亏欠都能弥补了:贾琏年轻英俊,贾琏还愿意娶尤二姐为二房(古代做妾也是正当出路,比暗娼强得多了);而贾珍给尤二姐的银钱,贾琏也会给,一定只多不少。

除了绝对不可能的正妻名分之外,贾琏可以满足尤二姐的一切需求。

看看现在,想想从前,尤二姐要是还不“本分”,那就是太不识进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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