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家在雍正朝时被查抄,根据官方给出的清单统计,包括现银、古玩、田产及人口在内,大致也就二三万两银子。这个寒酸的数字显然和《红楼梦》显赫一时的贾府不匹配。当然,曹家被抄时正是家道中落之时。那么,曹家鼎盛时期又有多少家当呢?

相关的史料都没有详细地介绍过曹家鼎盛时期的家产情况,但从《红楼梦》的一些细节描述中还是可以大致推算出来的。让我们随便请出几位小说人物,查一查他们的家当财产,便可知晓。这些人物既有贵戚皇商、穷官寒儒,也有管家掌柜和庄农丫环。 先来说说刘姥姥。刘姥姥未到贾府之前,家中混到没饭吃的地步,一旦跟荣国府攀上亲,头一回便得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吊钱的资助。二进荣国府的时候,因有老太太的青睐,刘姥姥收获更丰。单是银子就是一百零八两,八两是凤姐送的,一百两是王夫人送的,要她拿去“作个小本买卖,或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

此外,刘姥姥还得了青纱一匹,“实地子月白纱”一匹,茧绸两匹,绸子两匹。还有“各样内造点心”一盒,“御田粳米”两斗。平儿又送了两件袄子、两条裙子等。 刘姥姥再到贾母处辞行,鸳鸯又把老太太的两套新衣服给了她,又有两个荷包,内装两个“笔锭如意的稞子”。刘姥姥这一趟可谓收获巨丰,攀上贾府这门阔亲戚,简直是一步登天,顿时成了乡间的财主。 当然,刘姥姥的这点财产不过是贾府的唾余而已。贾家单是寄存在江南甄家的现银,就有五万两之多。至于家中的银钱珠宝、府库财货以及田产、宅邸等,更是无法计算。

再来说凤姐。凤姐娘家本来就是四大家族中最有势力的王家,凤姐曾对丈夫夸口说“你们看着你家什么石崇、邓通。把我们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呢!”可见三五万两银子根本入不了凤姐的法眼。 在续书中,贾府被抄家时损失最重的就是贾琏和凤姐,“历年积聚的东西并凤姐的体己不下七八万金,一朝而尽”。这个数字并非是曹雪芹原稿中所拟,应是续写者的合理推算。“七八万金”相当于现在的两千多万元。而这仅仅是凤姐的个人财产,而贾家的全部家当,当数倍或十数倍于此,不说多,几个亿只多不少。

事实上,别说是贾琏凤姐这一类的贵族人物,就是贾府的奴仆管家,经数十年的积累,也都大发横财。书中特别写了赖嬷嬷一家。赖嬷嬷本事伺候贾家老主子的奶娘保姆,资格老,面子大,在贾母面前也能插上话。她的儿孙虽是“家生子”,可是凭着两三代的效忠出力,也都媳妇熬成婆,她的长子赖大是荣国府的总管,次子赖升是宁国府的总管。赖家居然还有一座像模像样的花园,尽管不能与大观园相比,却也是十分齐整宽阔。不用说,赖嬷嬷一家至少也有个数万两家产。 最后再来看贾府的一个丫环又有多少家当?第七十八回晴雯受迫害而死。她死后留下了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三四百金大约合十万元,这是贾府一个大丫环用她的青春换来的家当,不算多,但与衣食难继的普通百姓相比,又是十分阔绰了。

历史上的曹家,其家族在政治、经济上是翻过跟斗的。曹玺、曹寅那会儿,都曾经手大量银钱,有时多达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到了后来,曹获罪被抄,最终因还不上欠款而受到枷号一年的羞辱式惩罚,而他所欠之款项仅仅只有几百两银子,也就相当于晴雯的家当。 曹雪芹晚年生活也很悲惨。朋友写诗说他“举家食粥酒常赊”,常常为酒而“狂”的曹雪芹,也只能在小酒铺里赊账。他最后的境地,大概连《红楼梦》中未曾攀上贾府之前的刘姥姥还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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