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爷爷刷脸，不付钱的话，你父母要坐牢。”短短半年间，被告人蔡某某、洪某某伙同黄某某、唐某某等人，以赠送游戏皮肤为诱饵设下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的诈骗圈套，通过恐吓等手段骗取多名未成年人15万元。上海市检察机关日前披露的这起诈骗案中，受害者均为未成年人，而犯罪团伙本身成员平均年龄也不到20岁，其中更有3人未满18周岁。
图源：对方IC
被恐吓的儿童
“对方说我的账号处于防沉迷状态，需要解除，不解除的话就报警，把我爸爸妈妈抓起来坐牢，还要赔钱，我很害怕，只能拿了爷爷的手机，让爷爷扫脸买了很多东西。”2022年6月22日，年仅10岁的女童贝贝（化名）在自己父亲的陪伴下到上海市青浦区公安机关报警。
警方根据线索，查获涉案一级支付宝账户开户人员王某某，经审讯王某某交代，其上家为蔡某某、洪某某二人，他只是听从二人“调遣”，进行手机操作。同年7月2日，公安机关会同海南省公安机关对涉案的蔡某某等人进行规劝，同日所有涉案人员投案自首。
该案于2023年5月16日移送至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承办检察官经了解案情，发现该案中涉案被害人均为10岁上下未成年人，他们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被告人于网络上发布的诱惑性信息所欺骗，随后被恐吓诈骗。被骗取钱财最多者达3万余元，而年龄最小的被害人仅有8岁。这是一起与未成年人网络安全防范保护息息相关的特殊案件。
平均年龄不到20岁的犯罪团伙
这一犯罪团伙人数虽多，但承办检察官发现他们年龄均不超过20岁，最小者05年出生，案发时仅17周岁。所有涉案人员均只有初中学历或初中肄业，因此年纪虽小，却早已无所事事。
在询问过程中，他们很快坦白了自己的犯罪经过，其中王某某表示这一团伙的核心头脑是蔡某某与洪某某二人，最早提出要进行诈骗犯罪的正是蔡某某。事情要追溯到2022年春节前后，自幼相识的几人聚在一起玩耍时，抱怨起手头钱不够花，蔡某某便在此时提出：“我们可以出去骗点钱”。
蔡某某在询问过程中也承认这一情节，当时他将目光瞄准一款低龄向网络游戏，并提出应该将14周岁小女孩作为主要目标。随后他给几人分派任务，蔡某某本人主要负责和被害人视频聊天，恐吓对方转账；洪某某提供诈骗二维码，购买作案所需的微信号等物品；其余人则在各大网络社交媒体软件中搜索与该游戏相关的短视频，并在下方评论区中物色未成年被害人。
随后王某某等人就会以留言或私信方式告知对方可免费获赠一款该游戏皮肤，低年龄被害者们往往无法判断网络留言真实性，当他们回复消息询问领取方式，王某某等人便与之聊天，先确定对方性别、年龄等个人信息，随后将洪某某所制作的二维码发给对方，让对方扫码领取。事实上扫码后会提示“领取失败且账户异常，需解除异常状态”。
这一提示为洪某某所制作，低龄被害人此时便会害怕，再加上王某某等人会要求其添加解除异常的专员——事实上为蔡某某的个人微信，蔡某某便与其视频，欺骗其“需按指令操作，否则账户将自动获取其父母信息并报警”。
日前，经青浦区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对蔡某某、洪某某二人提起公诉；以涉嫌诈骗罪对黄某某等5人提起公诉，法院判处蔡、洪二人有期徒刑三年四个月至三年三个月不等，各处罚金人民币1万元；判处黄某某等5人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至一年不等，并各处罚金五千元。检察机关同步开展追赃挽损，促使涉案人员退赔被害人经济损失。
守护未成年人成长净土
所有涉案人员在询问过程中言行能够相互印证，承办检察官也因此确定蔡某某所说的解除异常方式便是让未成年人偷取自己监护人手机给他发红包或扫码转账，简单的诈骗方式却因被害人均为判断能力不足的未成年人而屡屡得手，蔡某某等人在获取非法钱财后将其全部吃喝玩乐使用掉了。
随同父亲前来报案的受害人贝贝在扫码向洪某某支付后，发现对方又以网络不好为由让她多试几次，多次扫码但仍无法解除所谓的“青少年模式”，后来她父亲回来了，询问这么多支出是怎么回事，她说了实话，才意识到被骗了。
经审查，承办检察官认为蔡某某等人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通过社交软件寻找容易上当受骗的未成年被害人群体，利用未成年被害人涉世不深，贪图免费皮肤等的心理，一步一步将未成年被害人引导进入错误的认知中，并让未成年被害人基于认识错误而拿家长的手机进行转账等操作。在整个诈骗过程中，7人分工明确，按照各自身份实施诈骗，诈骗到手后并无还钱意向，而是共同将钱挥霍一空。其行为已构成犯罪，且可认定蔡某某为主犯，检察机关依法对涉案人员提起公诉。
在案件办结后，检察官没有忽略这起案件中的被害人在网络安全及法律意识方面的欠缺。在通过与监护人沟通后，检察官告知被害人家庭强化网络安全意识的重要性，并劝导家长与孩子多进行沟通，在遇到此类事项时未成年人应当及时与父母、老师等思维意识成熟人员商量，切不可因一时害怕，隐瞒家人转账付款。
监护人纷纷表示认同，并表示将在此后加强对自家孩子的教育，促使其了解法律、保护自身。截至目前，蔡某某等人已进行经济退赔，该案判决已生效。
新民晚报记者 郭剑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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