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非犹太民众对是否接纳犹太难民的问题,一直存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即澳大利亚应该接收犹太难民和澳大利亚应该拒绝犹太难民。

澳大利亚犹太社区对犹太难民的态度是:有条件、有限度的接收犹太难民是建立在难民们能够自食其力,融入澳大利亚社会而不危及其他澳大利亚公民利益基础上的。

非犹太民众的反对意见

对犹太难民进入澳大利亚持反对态度的人主要是出于经济和种族方面的考虑。出于经济因素的反对意见主要是针对全部难民的,包括犹太难民,而出于种族原因的反对意见则只针对犹太难民。

经济方面的反对意见主要是因为难民的到来会在冬方面与当地人形成竞争关系,威胁他们的利益。反对意见主要来自专业领域和劳工组织。

首先,来到澳大利亚的难民很大部分是专业人士,包括医生、牙医、律师、建筑师和教师。由于澳大利亚本土的专业人士担心来自犹太难民的竞争,因此,他们呼吁严格限制难民医生、牙医、律师,甚至是音乐家在澳大利亚从事职业的权利。

澳大利亚大多数专业团体的代表组织,尤其是英国医学会的澳大利亚分支采取了保护主义态度。维多利亚州、新南威尔士州、昆士兰州和塔斯马尼亚州的州政府通过修改各州的医疗法案来阻止接收难民医生。

此外,由于犹太难民的到来可能会对医学专业学生未来的就业造成不利影响,因此,墨尔本的 400 多名医学生签署了拒绝难民医生的请愿书,反对澳大利亚政府接纳犹太难民。

其次,劳工组织担心难民的到来,会抢走原本属于当地工人的工作机会,或者出现以极低的工资来与本地劳工竞争的血汗工厂,进而拉低当地原本的工资水平。所以,他们对难民移居澳洲也持反对态度。1939 年 5 月,维多利亚州立法委员会主席弗兰克·克拉克(Frank Clark) 攻击难民:“数百个身体发育不良的东欧人在卡尔顿和墨尔本北部的血汗工厂里工作,每周领取两、三英镑的工资。”

最后,除了上述领域,难民还遭到了来自其他领域的反对意见。小企业经营者对潜在竞争对手“泛滥”的前景感到焦虑不安。有人指责难民正在激烈地争夺澳大利亚人的房屋,许多澳大利亚人已经无家可归,处在极度悲惨的境地中。

还有人认为,当退伍军人回来时,他们会发现自己的房屋已经被难民侵占了。来到澳大利亚的部分犹太难民用带到澳大利亚来的资本投资了房地产等产业,因此与澳大利亚当地原有的企业形成了竞争关系,这招致了当地人的批评,他们称犹太难民为寄生虫。

出于种族方面的反对意见主要针对的是犹太难民。第一,反对者认为犹太难民的到来会引起反犹主义的大规模爆发。在一篇关于 1938 年 11 月“水晶之夜“”的社论中,代表天主教的报纸《倡导者》警告说,“接纳大量犹太人将导致澳大利亚反犹太主义的抬头。”此外,犹太难民在悉尼的国王十字街以及在墨尔本卡尔顿的聚居,也吸引了种族主义者的目光。

对共产主义的恐惧。反犹主义者认为,犹太人是共产主义的代言人,犹太难民的到来将会给澳大利亚带来共产主义。澳大利亚的众多出版物都发表了反犹反难民言论。

对犹太人宗教信仰以及其他方面的各种偏见。除了新教,各宗教团体也对犹太难民持反对态度,《阿尔戈斯》代表圣三一教堂发表了评论,“犹太人不应该被允许进入澳大利亚,因为他们的原则与耶稣基督的教导以及英国人民的传统完全相反。”

圣公会的刊物《标准》表示,“澳大利亚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犹太人,普通的澳大利亚人对狡猾的犹太人的反对是无效的。” 也有人担忧,犹太人进入澳大利亚后会掌控城市的各个区域。墨尔本的《真相》报认为“澳大利亚正在成为犹太难民的倾倒地。”

水晶之夜后,犹太人离开了德国,因为他们是政治鼓动者,而不是因为他们遭到迫害。悉尼《真理》报提醒澳大利亚,“要警惕不受欢迎、不可饶恕的希伯来人带来的种族、血统和思想的危险。”

另外,共产党人反对所有移民,他们认为“接纳犹太难民对澳大利亚工人和新来者双方都没有好处,只是鼓励和加剧了资本主义剥削。

非犹太民众的支持意见

澳大利亚人对犹太难民的支持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出于人道主义,二是认为吸收犹太难民对澳大利亚是有利的。

出于人道主义原因的支持。1933 年纳粹党上台后进行了一系列迫犹活动,澳大利亚的报纸对这些事件进行了广泛的报道,并发表了大量来自奥地利犹太人的绝望恳求。犹太人的悲惨遭遇深深的刺痛了澳大利亚人,一部分富有同情心的澳大利亚人一方面开始呼吁政府接受犹太难民,另一方面尽全力帮助犹太难民们。

他们提出资助难民移民澳大利亚,在维多利亚州的一个小镇上,有人提议提名一些难民进入澳大利亚,这次活动由一个奶农组织,他派他的一个儿子去伦敦挑选合适的难民。

奥地利 6 位犹太人在《悉尼先驱晨报》上的求助,得到了回应,一位读者为难民提供了床上用品。《悉尼先驱晨报》和《西澳报》称赞政府救助难民、允许难民入境的行动是一项有益的举措。

犹太难民的支持者认为吸收犹太难民对澳大利亚是有益的。太平洋战争从根本上改变了澳大利亚人的态度,许多政策制定者认为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面临着移民或灭亡的重大选择。

正如一些政治家、新闻评论员和著名社区成员警告的那样,“澳大利亚要么拥有足够的人口,要么衰败。澳大利亚人生活在一个傻瓜的天堂,世界上人口过剩的国家正把贪婪饥饿的眼睛瞄向他们这人伟大的未开发的国家。”

澳大利亚需要移民,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积极地吸收移民一直是它的主题之一。在支持难民的民众心目中,犹太难民是符合移民条件的。

《悉尼先驱晨报》指出,“犹太难民的劫难是澳大利亚的机会,是获得欧洲最好的血统和最好的头脑的独特机会。就像英国胡格诺派教徒移民一样,澳大利亚的新移民将会发展工业,这些工业将会雇佣大量当地工人。”

犹太社区对犹太难民的态度

首先,纳粹德国迫犹初期,澳大利亚犹太社区倾向于拒绝犹太难民入境澳大利亚。由于德国纳粹党上台后采取了一系列的反犹行动,因此,1933 年 9 月,英国犹太社区的成员西蒙·马克斯向澳大利亚驻伦敦的高级专员s.m.布鲁斯建议,希望澳大利亚政府能够接纳德国犹太难民,而政府对此建议的态度是:不能偏离澳大利亚现有的移民政策。

针对这一情况,维多利亚州的犹太移民问题委员会向悉尼犹太会堂委员会提出: 当地犹太人应该派联合代表团前往堪培拉,呼吁政府修改目前的限制性移民政策。但是,悉尼犹太会堂委员会反对这一提议,因为这样的行为可能对澳大利亚犹太人造成不利,激起反犹主义运动。

其次,当欧洲犹太难民开始向世界各地移居时,部分澳大利亚犹太人开始呼吁政府接纳犹太难民。1934 年 2 月 6 日,拉比布罗迪( Brody) 和弗朗西斯·科恩 (Francis Cohen) 向内政部长帕金斯 (Perkins) 建议:

可以向澳大利亚输入“数量有限、拥有资本或者一技之长的特定难民”,并强调澳大利亚犹太社区不支持大规模移民或集体定居,只会资助那些不会给政府带来负担、不会影响澳大利亚人就业机会,并且能带来新技术的“优秀的移民”。

最后,在犹太难民的处境日益恶化时,澳大利亚犹太社区开始有限地接收犹太难民。1938 年 3 月,德国占领奥地利后,奥地利犹太难民的移居申请书不断向澳大利亚涌来,维多利亚州犹太人咨询会主席 I.H 博阿斯 (I.H Boas)表示“澳大利亚犹太人反对从奥地利或任何地方的大规模移民,澳大利亚犹太人只希望有限的犹太难民移民到澳大利亚。”

可以看到,澳大利亚本土犹太人对犹太难民的态度具有双面性。一方面,澳大利亚犹太人应该对欧洲犹太难民同胞伸出援手,欢迎他们来到澳大利亚,为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但另一方面,这一举动也被认为可能是危险的,与大多数欧洲国家一样,澳大利亚犹太人十分注意消除外表和文化价值上的任何特殊性,因为这些特殊性会使得他们区别于主流社会,而犹太难民的到来恰恰会使这些特殊性凸现出来,大规模犹太难民的移居可能会引起反犹主义,并对他们在澳大利亚社区中的位置产生不利影响。

但最终在同胞处于危险境地时,他们还是无私的接纳了这些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无家可归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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