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底，南京一起因电动自行车引发的火灾，再次给全国各地敲响警钟。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不少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关注电动自行车电池安全话题。
我国是电动自行车保有量大国，因电动自行车充电不当引发的火灾居高不下。国家消防救援局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全国共接报电动自行车火灾2.1万起，同比上升17.4%。
目前，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建设受电力条件、选址等原因，仍然存在布局不够均衡等问题。急需丰富充电模式，两轮换电虽应运而生，但仍面临政策、技术等制约。将充换电服务纳入社会基本公共服务，已成为学界、业界心声。
居住区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需完善
在某些小区，你可以看到，蜘蛛网般电线从三楼四楼直垂一楼，而楼下就是在充电的电动自行车。
近期，电动自行车充电安全相关话题备受关注。全国两会期间，针对电动自行车充电安全问题，全国人大代表、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建议，建立更严格动力电池安全标准。将“针刺试验”规定为单体电池的强制性项目，并在《电动自行车用锂离子蓄电池安全技术规范》中增加“燃烧喷射试验”，降低电动汽车、电动自行车安全风险。
全国人大代表、天能控股集团董事长张天任建议修订《电动自行车安全技术规范》，增加对电池安全性的要求，同时加强电气安全要求，新增充电器管理要求和电路保护要求；电动自行车应配备有过充保护、过放保护、短路保护等功能智能充电器，以防止充电过程中出现异常情况。
电动自行车充电逐步规范。“之前，小区不让电动自行车入户上楼，也有邻居将电池带回家充电；后来小区把绿化带改建成充电棚，充电方便许多。不过，小区电动自行车还比较多，有时候也没有位置充电。”家住朝阳区的王女士介绍。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走访发现，近年来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建设也在提速。北京市城市管理委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全市已累计建成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接口95万个，车桩配比约为1:3.5。
与此同时，目前居住区电动自行车充电设施建设受电力条件、选址等原因，仍然存在布局不够均衡、部分企业运营维护不到位或未能公示价格收费现象。
北京市城市管理委表示，将跟踪分析市民诉求，重点关注住宅小区、平房院落、城乡接合部等区域，及时增建、补建充电设施。2024年拟新建20万个充电设施接口。在全市范围内对已有充电设施，特别是建设年限较长不能用、不好用的设施开展全面安全普查，实施整体消隐和升级改造。
补能模式蝶变：从充电到换电
我国是电动自行车保有量大国，根据中国自行车协会披露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末，中国电动自行车社会保有量已在3.5亿辆左右。如此庞大的保有量，单靠社区充电棚模式必然不能完全满足用户需求，需要不断丰富补能模式。
全国政协委员、交通运输部科学研究院副院长王先进提出，电动自行车补能模式方面仍有很大提升空间，比如，探索“以换代充”等更加安全的“补能”方式。破除居民传统私桩、家中充电、飞线拉电等安全风险弊端，通过专业企业充换服务、系统智能安全监测手段等，解决居民自主充电过程中的安全疑难。
两轮换电模式早已出现，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在走访中发现，“换电模式”只需要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让电动车“满电复活”，避免了等待充电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续航焦虑”。一旦电池出现短路、超充等现象，换电柜会自动断电，内置的气溶胶会自动灭火。
换电市场无序竞争，商业模式仍有痛点
在共享经济后期，换电市场涌入众多创业者。2021年至2022年，涉及两轮换电业务的企业一度多达2000余家，相关APP也有百余个。目前，行业正从百家争鸣到寡头化，还活跃的换电运营企业不到30个，形成智租换电、铁塔换电、这锂换电、光宇换电、小哈换电等头部品牌。
“团队在2022年基本分崩离析，现在公司还有100多人在维持基本运营。”两轮换电从业者余然（化名）介绍，营业模式不足以支撑硬件成本，尤其在2021年-2022年，电池成本居高不下阶段。现今锂电池成本降到了高点的4成，目前硬件成本低不少。公司算是倒在黎明前。
余然认为，两轮换电是一个价格敏感性业务，商业模式是价格战，用户获客成本高、流失快，单纯的价格战，毫无溢价空间。只能比成本优势，成本又依赖于规模，大型平台财大气粗，不惜成本占领市场；剩下的小品牌基本没有竞争力可言。
“用户需求端提出三个要点：一是便捷性，意味着铺设的密度要高；二是续航久，要求电池损耗低，电池投放更新快，意味着电池质量和成本投入高；三是价格优惠，不产生溢价，用户换平台成本为0，用户黏性差。”余然总结。
艾媒咨询CEO张毅认为，两轮换电商业模式非常清晰，与共享单车相似，目前存在市场无序竞争。只要市场规范，行业就有盈利可能。行业发展过程中，是否可以探索通过政府相关部门的规范加速或者引导行业发展，让市场更快进入精细化发展阶段。
充换电服务需要纳入公共服务建设
“以前是买几块电池在家充电，没电就回家替换，但在家充电有安全隐患，后来就改用换电服务了。”外卖骑手小罗提到。换电没跑通家庭用户市场，但在外卖骑手领域找到了机会。
“目前，换电在外卖、快递两轮车配送领域的渗透率预计已超过50%，在上海、北京、深圳等城市，8成以上的外卖骑手都使用过相关产品。”智租换电董事长李学军介绍。
美团向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表示，目前与行业内的十几家换电品牌达成了战略合作，通过线上的形式为骑手发放总额超过千万换电优惠券，引导并鼓励骑手安全且合规充换电。
艾媒咨询CEO张毅认为，两轮换电市场需求巨大，尤其外卖、物流小哥有广泛诉求。在电单车入户充电安全事故频发，入户充电遇到极大限制时，两轮换电可以被视为专业化解决充电需求的一大方向。
“同时，两轮换电面临的问题也非常明显，如何更便利、更专业、价格更亲民都非常重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只靠单一的自发性使用行为，离市场规模化还有一定的时间和距离。”张毅认为。
李学军告诉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管控比较严格，换电业务运营成本较高，选址落柜比较难。换电标准不统一、电池技术不够成熟是阻碍两轮换电行业进一步发展的主要因素。
“还要通过国家政策引导，将两轮电动车日常用电、充换电服务纳入社会基本公共服务，通过公共政策制订，在供给引导层面加快解决场地使用、电价倾斜、成本分摊等问题。”王先进表示。
李学军也认为，如何跑通居民“以换代充”模式，需要不断市场教育、商业模式升级，比如按次收费，性价比更高；需要政策进一步引导，从社会基本公共服务的角度出发，将换电柜列入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加快解决场地供给、电价倾斜、成本分摊等现实问题；推动形成“以换为主、以充为辅”的生态。
“两轮换电可以融入大城市规范治理两轮单车的环节中，形成体系让充电更安全，发挥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通过这样治理可以创造出一个百亿甚至更大规模的市场。”张毅表示。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陈维城
编辑 岳彩周
校对 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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