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特约记者 黄思隽

当汉堡在一天前因为客场0比1负于帕德博恩而提前宣告连续6个赛季升级失败,另一支北德球队荷尔斯泰因基尔在周六晚凭借主场1比1打平杜塞尔多夫所得到的1分,成为本赛季第一支锁定升级资格的球队,也将成为德甲历史上第58支参赛队。而目前排名第2的圣保利只要在今天较晚时间从已经降级的副班长奥斯纳布吕克身上拿到积分,就会拿到另一个直接升级资格,而杜塞尔多夫则会参加对德甲倒数第3的升降级附加赛。

先于圣保利升级

由于沙尔克04和柏林赫塔一年前双双降级,普遍以为本赛季德乙的升级竞争会重演前一季由两支老牌德甲球队沙尔克04和云达不来梅包揽直接升级资格的老剧本。不曾想,沙尔克和赫塔从赛季一开始就连战连败,陷入到保级泥潭。赫塔直到赛季打过1/3才逐渐缓过劲来,但表现始终无法稳定下来,排名几乎一直徘徊在7到11位之间。

沙尔克的情况极其危险,一度长期徘徊在降级区内。去年10月初换帅,由此前执教比甲新贵圣吉勒斯联的比利时人海拉茨接手,冬歇期还请回名宿威尔莫茨担任体育主管,但无论是俱乐部内部的人事关系,抑或是球队的场上表现始终没有明显改观,直到第32轮客场4比0大胜副班长奥斯纳布吕克后才总算完成保级任务。而为了帮助球队立即重返德甲而续约的德乙历史头号射手特罗德,也随即宣布会在本赛季结束后挂靴。

就在两大升级热门自乱阵脚,而汉堡又一次在理想的开局过后逐渐掉链子,上赛季分列第5和第8的圣保利和基尔异军突起。如果说圣保利是延续了上赛季后半程在天才少帅许尔策勒接手后的强势,不算特别让人意外,那么季初战绩还不算很稳定的基尔逐渐后来居上则实属惊喜。基尔第一次登顶恰恰是在第一循环最后一轮,他们在主场3比0大胜汉诺威96而收获5连胜后,超越保持不败却平局过多的圣保利,抢走了半程冠军。

尽管新年开局遭遇2连败,一下子跌出了直接升级区,基尔很快就通过连续战胜沙尔克和帕德博恩重回正轨。在主场3比4输掉对圣保利的榜首大战,以及客场惊险地第98分钟绝平赫塔2比2之后,基尔就迎来了赛季最高潮——连续零封战胜包括卡尔斯鲁厄和汉堡在内的6个对手,其间圣保利则遭遇对卡尔斯鲁厄和埃尔弗斯贝格的2连败,于是基尔在第29轮战罢时第2次登顶。尽管基尔在第31轮出人意料地主场1比3输给保级队凯泽斯劳滕,又掉回第2,但上轮利用圣保利输掉汉堡同城德比的机会迅速夺回头把交椅。

主场对杜塞尔多夫的这场升级之战,从多特蒙德租借而来的年轻左闸汤姆·罗特开场不到2分钟就助攻奥地利前锋皮希勒首开纪录。但霍尔特比撞倒突入禁区右侧的涅梅茨,被裁判通过录像回放判罚点球,措利斯第70分钟扳平1比1。不过平局足以让基尔保持对杜塞尔多夫的5分优势,从而提前1轮锁定直接升级名额。终场哨响后,4周前拜耳竞技场的疯狂一幕在只能容纳15034人的荷尔斯泰因球场重演,数千名球迷涌入场内庆祝这个历史性时刻。

3次与德甲擦肩而过

与拜仁一样成立于1900年的基尔曾在1912年成为德国冠军,还在1910和1930年获得亚军,长期以来都是仅次于汉堡的“北德老二”,但从上世纪30年代中期起家道中落,德甲1963年成立时无缘成为16支创始队之一,1965年又在德甲升级附加赛中落败。甚至当德乙在1974年面世,基尔也未获参赛资格,直到1978年才首次杀上德乙(北区),但踢了3年就降级了。生于基尔的未来国门安德烈亚斯·科普克就是在那会儿出道,但只是替补。

自那之后,基尔就长期混迹于第3和第4级别联赛,只能偶尔通过德国杯刷刷存在感。不少中国的德甲球迷第一次听说基尔,应该是在2011/12赛季。当时这支德丙球队一路淘汰科特布斯、杜伊斯堡和美因茨05并保持不失球,打进了德国杯1/4决赛,但被当季成为双冠王的多特蒙德4比0横扫。

2018年,由杜克施(左)领衔锋线的基尔在德甲升降级附加赛中不敌沃尔夫斯堡。

2017年,基尔在如今效力于云达不来梅的德国国脚杜克施带领下获得德丙亚军,终于在时隔36年后重返德乙。随后一季,基尔更是一举杀到德乙第3,获得了参加升降级附加赛的机会,可惜两回合被沃尔夫斯堡双杀。杜克施、体育主管拉尔夫·贝克尔以及主教练安方随即离队,纷纷转投大俱乐部。

2020/21赛季,由不来梅现任主帅奥勒·韦尔纳执教的基尔再次获得德乙第3,并在附加赛首回合客场1比0战胜了科隆。然而在第二回合,基尔却在主场溃败1比5,再次与德甲缘悭一面。也是在那个赛季,基尔在德国杯第二轮爆出惊天冷门,将“五冠王”(世俱杯冠军是几周后才拿到)拜仁淘汰出局。

2021年,基尔又在附加赛中被科隆翻盘。

再次升级失败后,李在城、塞拉、梅费特、德姆等主力纷纷离队,就连少帅韦尔纳也在2021/22赛季开始后不久,因战绩不佳主动请辞,基尔再次重新洗牌。这一次,慧眼识珠的体育总经理施特弗从霍芬海姆U19队外挖来了时年42岁的马塞尔·拉普。拉普球员时代司职中卫,效力过卡尔斯鲁厄、红白奥伯豪森、耶拿等队,长时间混迹于地区联赛,只有9场德乙和12场德丙比赛经验,但曾代表德国U21队出场13次,打进1球。挂靴之后,他从2013年开始在霍芬海姆从事青训工作。2019/20赛季尾声,拉普临时上调职业队,与卡尔滕巴赫以及赫德林一同临时接替因与高层意见不合而下课的荷兰教头斯赫勒德。结果这个临时教练组带领霍芬海姆在最后4轮联赛拿下3胜1负的佳绩,以第6名结束赛季,收获欧联杯入场券。

45岁的拉普率领基尔历史性升甲。

与许尔策勒在圣保利一上任就大杀四方不同,拉普在基尔的执教属于慢热型。第一个赛季排名第9(12胜9平13负45分),上赛季第8(12胜10平12负46分),成绩并没有进步。但在这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中,雷泽、桑德尔、蒂莫·贝克尔、波拉特等中生代主力纷纷在拉普手下迎来了职业生涯的重大突破,而像霍尔特比和斯克日布斯基这样的老将也焕发了第二春。本赛季,随着罗特、町野修斗、伊韦齐奇、伦贝格、贝尔纳德松等即插即用的新援加入,新秀克莱内-贝克尔的涌现,以及曾经的希望之星阿普重拾信心和状态,基尔不仅成功弥补了雷泽、瓦尔、米林等大将离队所造成的实力损失,而且终于产生了美妙的化学反应。

中场组合居功至伟

接替瓦尔而成为队长的中场桑德尔(26岁)踢出了职业生涯最佳赛季,而且已经被门兴格拉德巴赫预订(尚待官宣),而他的中场搭档霍尔特比也在33岁时重新为自己正名。霍尔特比代表亚琛在德乙出道后迅速就红遍德国,2009年夏天被沙尔克04收购,2010/11赛季租借到美因茨05锻炼期间大放异彩,与许尔勒以及亚当·绍洛伊组成了“美因茨乐队”,率队创造了德甲开局7连胜的队史纪录,于是这位当时的德国U21队队长在20岁时就上演了国家队处子秀。回到沙尔克后,他在“教授”朗尼克手下从进攻型中场或边锋,成功转型为6号和8号位球员,但2012/13赛季中途转会托特纳姆热刺的决定,使得他的发展由盛转衰,国家队履历也早早定格在仅仅出场3次。

霍尔特比(右)和蒂莫·贝克尔这两位前沙尔克球员成为基尔的升级功臣。

2014年夏天回国加盟汉堡后,霍尔特比尽管凭借极其投入拼命的比赛风格而深得球迷爱戴,却受到球队极其动荡的发展影响,一度失去主力位置。直到克里斯蒂安·蒂茨在2018年3月接掌帅印后,他才重获重用并在保级激战中爆发,2017/18赛季最后8轮打进5球,可惜汉堡最终还是回天乏术,历史性降级。为了帮助汉堡立即重返德甲,霍尔特比毅然续约留队。但随着蒂茨在2018年10月下课,霍尔特比的处境急转直下,他不仅收到了俱乐部的逐客令,甚至赛季结束前还跟时任主帅汉内斯·沃尔夫以及高层彻底闹翻,遭到内部禁赛。随后他再次前往自己的第二祖国英国(父亲是英格兰人),代表布莱克本踢了两年英冠,直到2021年夏天回国加入了基尔。

基尔本赛季能够强势崛起,这对攻守兼备且作风顽强的中场搭档可谓居功至伟。桑德尔这位定位球和远射专家在德乙出场25次,贡献3球4助攻,而霍尔特比30次出场打进4球(还有3次射中门框),外加队内最多的7次助攻。赛后,桑德尔爬上了替补席顶棚激动地表示:“在顶棚上看人群的景观令人震撼。我不知道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还会不会再次经历类似的事情。”而霍尔特比则表示:“我很自豪也很感激,能够成为这个州这一历史性成功的一部分。”历史性地升上德甲,也意味着基尔成为了位于德国最北部、与丹麦接壤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首家德甲俱乐部。

桑德尔以队长身份率队升级,但下赛季不会继续代表基尔征战德甲。

对于这段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的升级之旅,桑德尔表示:“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在球员个体实力上处于什么档次,但我们从第一天就做好了努力工作的准备,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团结精神,并且总是全力以赴。”而主帅拉普也承认,升级令他们自己也喜出望外,“把这支球队组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立即就有良好的感觉。但当时当然并没有料到,我们在第33轮的时候就升级了。”杜塞尔多夫主帅丘内则认为基尔的升级绝非偶然,“纵观荷尔斯泰因的整个赛季,升级绝对是实至名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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