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去世,伤痛之余,仿佛心里被挖去一块,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明知道,人生就是一场场不断地告别,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还是劝不动自己。
       当医生的朋友说,学会接受生命的离开,这是自然规律,每个人都要面对。
       然而我却从悲伤走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常写字,常常陷入到某种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够缓和。
       其实心里也明白,亲人缠绵病榻已久,最后的时光很是遭罪,离开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靠着这样的安慰,总算接受了现实,但却遗憾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几年前,外公去世时也是如此,他在睡梦中离去,那时距离最后一次去看他不过两个月。
       离开他的时候,在夕阳中,我一步几回头,看他身体硬朗、面色红润,怎么也想不到那竟然会是最后一面。
       他走的时候,我因为距离的原因没能赶回去,没有亲眼见他入土为安,所以便在潜意识里安抚自己,外公依旧好好地活着,仍在原地等着我。
       被这样的情绪支配着,直到他走后一年多,我在睡梦中遇到他。他一袭白衣,形容不再衰老,轻飘飘地向前走去,目不斜视,什么也不说。
       惊醒后才意识到,外公确实离开了我。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才敢去给他上坟。


       朋友说,你这样的心思,怎么能经得起人生的大风大浪。
       这问题真的想过无数次,成年后没有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过,总把人生想得过于美满。
       有时候希望时间凝滞,父母亲人都安然无恙地在各自的地方好好地生活着。
       朋友笑我太天真。当然,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的场面,对这些早已看淡。
       可我不过是寻常人,做不到他那般控制自如,道理谁都懂,但七情六欲,却是无法控制的,毕竟那可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即便是到了自己最后的时光,恐怕也难以平静下来。


       年少的时候,从没有把生死当成一回事,总在开玩笑时,有意无意地说着“死”这个字。每次被父母呵斥,却又在背后吐吐舌头,扮一个鬼脸,尖叫着离开。
       慢慢长大后才明白,生命的轮流交替,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死很容易,可是对于生的人来说,得到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外公失去外婆的时候,一下子变老了,走路突然踉跄了,一向的红光满面也暗沉了。
       老年丧偶,失去相濡以沫的伴侣,尽管有儿女在身边尽孝,可是谁又抵得过老伴的贴心?不知道外婆走了的那些年,外公又是如何熬过那些漫漫长夜的?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态。是每个人都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没有谁能例外。
       杨绛先生曾在《我们仨》的开篇中,讲到她做过的一个梦,她梦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丈夫钱钟书了,惶急中忽然醒了,才发现他就在自己旁边的床上酣睡着。
       等到他醒过来,杨绛便把梦告诉了钱钟书,埋怨他一声不响地撇下她一个人自顾自走了。然而钱钟书却安慰她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
       钱钟书先生离开后,杨绛也曾一度想随他而去,可是想到他未完成的事业,以及手头许多要处理的事情,便坚强地活了下来。
       逝者已然,对于生者却是痛苦的。但又不得不面对。


       婴儿哇哇坠地,就知道终有一天要面对死亡,而我们终究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可是却还是要努力地活着,享受生命的过程。
       在生命的旅程中,有欢喜,有悲伤,有无法接受的,却又不得不面对的。
       学会释怀,才能让自己活得轻松,学着放下,才能够过得好余生。
       或许面对突然离开的亲人,一时无法适应,但时光终究会磨平一切,所有的过往都消散在尘埃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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