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成为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的董宇辉在《我爱我很棒》节目中吐露了不少心声。他称不享受直播带货,并且很反感被称为“网红”。“我是非常抗拒卖东西的,实事求是,我到今天都不享受这个工作。”他坦言现在非常痛苦,有时吃两粒安眠药还睡不好。

成名后的烦恼一点也不比成名前的少。细看董宇辉的痛苦,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供货商联系不上他时,有时会跑到老家骚扰自己的父母,导致他非常歉疚;二是压力很大,精神常常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些压力可能来自于平台和团队经营等;三是职业选择方面的痛苦。董宇辉虽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支撑意义,但没有喜悦,“可能本质上还是自己以前性格上的原因,过去职业的原因”。

这三个方面里,笔者认为第一种痛苦是相对“临时”的痛苦,更本质的原因,还是后面两种。

团队经营的压力,清晰可见。东方甄选频频陷入争议之中。6月11日港股东方甄选股价开盘走低,收跌9.27%,报13.9港元,盘中跌幅一度超11%,年内股价腰斩并创2年新低。

从根源上讲,团队经营的压力又和董宇辉目前所处的岗位职责有关。与通常的“网红”相比,董宇辉确实有一些不一样。董宇辉走到今天,也不全是他的自我选择,更多是受时代洪流影响所致。新东方转型发展做直播,董宇辉也从一名英文教师,变成了一名卖货“网红”,被动多于主动。但董宇辉骨子里并不接受“网红”这个称呼,他对过去的教师职业充满留恋。在董宇辉的直播间,他把卖东西变成了谈文化,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地娓娓道来。这更像是一个老师的“范”,是他直播的特色,也是被众多网友喜欢的原因之一。虽然他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如何突破自己的心理,董宇辉还没找到方向。

董宇辉的烦恼,其实我们身边的很多人都有。有多少人一辈子能干自己喜欢的工作?或者说又有多少人从事喜欢的工作,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能否一直保持喜欢到终点?人能够将自己的兴趣和工作合一,当然是一件幸福的事,但选择也是一件需要实力和条件的事。董宇辉走到今天,就像很多人一样,是被时代选择。但这并不是说,人在时代面前,就一点自主选择权也没有了。有时随着时间和社会形势的变化,自主选择的机会也会增多。

最近,颜宁选择穿平底鞋领奖的故事,也引起了笔者的注意。

5月29日,第26届“世界杰出女科学家成就奖”颁奖典礼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举办。颁奖典礼当晚,颜宁穿着一袭绿色新中式裙,搭配一双黑色平底鞋上台领奖。颜宁通过视频分享自己的选择经过,说她的小侄女建议她穿一双让自己舒服的鞋去领奖,她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让自己舒服的建议。

科学家颜宁一直坚持“勇敢做自己”。“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穿高跟鞋或许看起来更优雅,但走起路来很难受;穿平底鞋或许看起来有点休闲不够隆重,但走起路来更舒服。从选择科研之路,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颜宁一直善于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方式。这点很重要,人要适应这个时代的客观环境,但也不能让客观环境完全裁定了一切。

选择大于努力。现在很多人都特别注意选择,这事关方向性。人在符合自己意愿的主动选择中,或许不难发现快乐。但人生在世,也会面临很多的被动选择。在这些被动选择中,仍然可以自我调节。面临同样的事,有的人郁郁而终,有的人则能够安然度过。苏轼一生为官四十年,却有三十三年被贬谪。但我们看他诗文,亦能体会到“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和“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院乞儿。眼见天下无一个不是好人”的潇洒气魄和洒脱自我。王阳明被贬到贵州,面对瘴毒满地的环境,随行的人不适应相继病倒。王阳明结合历年来的遭遇,日夜反省,认识到“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这就是著名的“龙场悟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烦恼如丝,丝丝缠绕,但也不是不可克服。喜欢了,就一直做下去;不喜欢了,可以放弃,也可以坚持做下去。董宇辉或许可以从颜宁选择鞋子的故事中,发现一点快乐的根源。笔者希望每一个面临痛苦和彷徨的人,都可以追寻内心选择,找到让自己快乐的力量。

(大众日报·大众新闻客户端记者 周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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