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SIM卡。图/IC photo
文 | 信海光

4月28日，浙江台州温岭有网友发布视频称，凌晨4点，多位市民在中国移动排队退宽带。一项普通的业务为什么要大半夜排队去办理？
据报道，市民要办理的其实是携号转网业务，但前提是必须要退掉与号码绑定的移动宽带，这项业务只能在这一家营业厅办理。而该营业厅只有一个窗口，一小时左右办理一个人，每天基本上只有七八个人能成功办理，所以市民只能凌晨前往排队，即便如此，跑了6趟也没办成。
携号转网“困难重重”，其实是个老问题。2022年8月，中消协发布的《2022年上半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投诉情况分析》中就提到，运营商人为设置转网障碍：要求消费者到指定营业厅办理，设置20年以上超长合约期并规定合约期内不能转网等。
携号转网为什么如此艰难？首先这不是一个技术难题，在世界范围内这项服务已经推行了很多年，技术上已经非常成熟，而且施行起来也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资源。
正如中消协所指，之所以难是因为“运营商人为设置转网障碍”，背后的根子问题则在于商业利益之争。因为，对运营商而言，每转走一个号码，都意味着一笔营收上的损失。
而这些障碍的设置，也未必是出于运营商的统一安排，道理很简单——靠这种方式只能延缓一时，却终究留不住铁了心要走的客户。
但这种“缓”对基层运营商而言，至少能够粉饰下月度、季度的考核业绩。最终，用户就成了这种无意义挽留的牺牲品——反正这些用户都要走了，运营商也不怕得罪他们。
因此，从宏观角度看，这其实是一个从社会到用户到运营商多输的案例，没有人从中受益。
那么，一个没有赢家的商业事件，为何又能频频发生？深究起来，也并不完全是运营商基层部门的责任。
多年以来，运营商从上到下对“携号转网”这件事态度复杂，毕竟这涉及商业蛋糕的重新划分，属于核心利益的一部分。
回顾携号转网政策的施行，多年呼声不断却又几经周折，到2010年才在天津和海南启动试点。2014年，又启动了第二批试点，直到2019年才在全国范围内铺开。但现在都2024年了，携号转网犹有“困难重重”的现象发生。
与2019年携号转网政策落地同时发生的，还有三大运营商相互之间激烈竞争的缓和，当时有媒体称之为“停战”。而这种竞争最激烈的时期，曾引起当时的发改委对相关运营商展开反垄断调查。
携号转网政策的实施，虽然堵住了运营商利用号码依赖作为先发优势进行垄断式竞争的通道，但多年来形成的一些错误认知仍有残存，还有部分运营商下意识抗拒携号转网。
需要指出的是，“携号转网”之所以成为武器，并不仅是号码转出一方所引发。
各地运营商为了扩大市场占有量花样百出，经常会给新用户不少优惠政策，而老用户却无法享受。这也导致一些老用户愤而选择转网，引起被挖墙脚一方的消极抵抗，进而又有了凌晨4点排队退宽带的都市异景。
携号转网是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运营商之间基于市场规则采取一些“互相伤害”的竞争手段其实很正常，但前提是不能拿消费者当“人质”，更不能侵害消费者权益，即便那是即将背你而去的消费者。
对于那些人为设置障碍的网点，运营商内部应积极主动加强治理。须明白，靠这种手段滞留用户虽有可能暂时维持了业绩，但损失的却是品牌声誉和竞争力，完全得不偿失。
同时，监管部门也应及时出手、架好“红绿灯”，防止携号转网这项惠民服务，因为某些奇葩操作伤了民心。

撰稿 / 信海光（专栏作家）
编辑 / 徐秋颖
校对 /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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