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资管研究院研究员 唐曜华 随着行业环境和市场利率的变化，保险资金投资端面临着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压力。近日，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旗下21世纪资管研究院召集众多保险资金管理行业相关负责人和行业专家们一起共同举办了一场闭门研讨会，围绕主题“新形势下保险资金多资产配置及跨境配置”，共同探讨低利率环境下保险资金如何进行多元化资产配置及跨境配置，以应对低利率趋势下可能加大的利差损压力。
综合众与会者的发言来看，目前大部分保险公司都面临着共同的压力，有较强的拓展配置方式和投资渠道的需求，其中，部分公司已开始尝试多元化投资及海外投资，但也面临着诸如海外投资额度不足、固收配置中锁汇成本较高等问题。
研讨会期间，不少保险资管人士分享了应对思路和解决办法，以及通过多元化投资分散风险之道。同时，亦有多位人士提及建议延长对保险资金投资的考核周期，以股票投资为例，通常需要较长时间投资收益才能显现，更长的考核周期，更有利于保险资金向相对高波动资产寻求收益。
来自20多家保险公司、保险资管公司的首席投资官、相关投资部门负责人或资深投资经理，以及多位行业专家共约30位嘉宾出席了此次闭门研讨会，围绕相关话题展开了分享和讨论。
“我们面临的可能是一个长期性而非周期性‘资产荒’”
随着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无风险利率进入了长期下行趋势，信用环境也进入了新的阶段。尤其今年以来债市收益率持续下行，随着资产荒加剧，市场上收益率较高的投资标的难寻，资管机构的资产配置难度加大，对保险资金而言，则面临符合长期配置需求的合意收益、合意久期资产不足等困扰。目前险资青睐的30年国债和地方债品种，边际的收益率已经低于了部分保险公司内部的打平收益率。经济转型以及投资者结构变化等因素也加大了保险资金权益投资的难度，权益投资的稳定性有所下降。
与会嘉宾指出，有别于2018年以前的周期性资产荒，目前我们面临的可能是一个长期的“资产荒”，将给保险资金带来不小的挑战。低利率环境下，通常保险资金负债端成本调整速度慢于资产端，资产端收益下行更快，成本和收益的匹配的问题日益凸显，导致利差损的压力出现。保险公司投资端需要去寻找相对较高收益的资产，一方面，解决新的展业需要的资产回报。另一方面，还要为过去展业带来的高负债成本去做相应的补偿，一直要等到高负债成本转到中低负债成本才能跟资产收益率打平。而低利率环境下保险资金实现理想的绝对收益的难度明显增加。
整体来看，保险资产配置为一个固收打底的“固收+”组合。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公布的数据，2023年保险资金运用余额为27.67万亿元，其中大部分投向债券，债券12.57万亿元，占比45.41%，实现了连续6年增长；股票和证券投资基金3.33万亿元，占比12.02%，与2022年基本持平。
多位与会嘉宾提到一些海外市场已经跨越过的类似经历。即日本、欧洲、德国以及中国台湾在经历经济转型和低利率环境冲击时保险业的应对方法。简而言之，共同点为大比例增加海外投资。
日本寿险公司海外证券的投资占比从2000年的10%左右，上升到目前25%左右，台湾省人身险公司境外资产配置比例从5%上升到60%。扣除掉外币保端之后，日本境外资产的占比在20%，台湾省的境外资产的占比在40%，境外投资成为他们应对低利率环境的重要方式，境外投资具体领域则以固收为主，占比超过90%。具体投资品种，日本更青睐政府债券，台湾的保险公司更多是以信用品种为主。
目前国内的保险公司投资海外资产受额度约束，此外海外配置还需要考虑锁汇因素。据测算，每年锁汇成本在4个百分点左右。而美国国债相比中国国债，以30年期为例，只有2个百分点的收益优势。“但这并不意味着海外债券没有价值，2022年以后，当我们成为一个典型的低息货币国家的时候，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和中美利差波动呈现出较强的正相关性，美债利率本身波动和美元资产的汇率风险敞口有一个内在天然对冲的关系，因此可以尝试不做外汇套期保值的固收投资，投资一个超长久期的美元计价高评级信用类资产的时候，比如将久期拉到十年、二十年，我们最终获得可能是一个小的美债利率波动带来的资本利得以及资本损失同时再加上比较稳健的5%到6%的收益。”与会保险公司人士分析认为。
此外，在香港市场还有外资机构提供的各种各样以离岸人民币计价的资产，离岸人民币资产相比国内类似资产有较明显的收益优势。就权益投资而言，国内A股市场与海外其他市场相关性低，适当海外配置可以起到分散风险的作用。
对险资而言，海外投资前也需要做足“功课”，需要加强风险管理、风险识别能力，提高资产配置能力，并需要在合适时点准确判断利率汇率以及市场变化。由于保险公司对海外市场的投研能力目前暂时还较弱，有保险公司人士认为，通过ETF间接投资获取行业平均收益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保险资金尝试多元化投资提高收益率
在多元化投资方面，也有的保险公司提出可关注REITs，REITs虽然波动比较大，但如果把REITs看成一个股权或者股票，或许可选到合适的投资标。具体做法可以持续跟进发行主体，从发行就开始与其共同成长，做到对资产很熟悉，在发行时就拿下相对确定的收益率（收益率应该比债券高），即使二级市场出现暴跌或者大跌，只要它觉得有价值，也可以继续买入。
一些中小型保险公司强调探索股权投资，物色一些有稳定现金流的项目。比如户用分布式光伏投资，融合绿色、新能源，甚至扶贫等因素，预期收益率大概是9-11%。还有一些比较高标准化的仓储设施项目，由于现金流比较稳定，搭建好后可以达到7.5-8%的收益率。近两年大量地产商出现问题后，一部分较为优质的资产出售，若以恰当的方式以比较低的折扣获得这部分资产，也可成为比较好的现金流来源。这时候重点要关注底层资产本身是不是有稳健的现金流。但做这些投资需要保险机构在这方面投资的专业性比较高，还需关注人口结构的变化、消费趋势的变化、日常生活模式的变化可能带来的影响。
另有保险公司也提到，保险资金在通过多资产进行一些贝塔（β）的配置时，它的优势需要建立在比较长的周期上面才能显现。向高波动资产要收益，需要延长考核久期才能拿到高波动带来的高收益。因此一些与会人士建议考核周期拉长或者进一步拓宽保险资金运用的范围，比如允许投资私募基金，让保险有更多收益来源获得相对绝对的收益。也有参会人士建议共同推动保险行业负债端合理降低负债端成本，以减轻保险公司投资端的压力。
受益于股市2月份以来回暖，权益类保险资管产品今年以来整体表现更亮眼，据Wind数据，截至5月21日，权益类保险资管产品今年以来平均回报4.62%，混合类保险资管产品平均回报2.11%，固定收益类平均回报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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